文柏被蒙了。他是广陵李家的家主,家产丰厚,根本不差钱,又怎么看得上草场那点小利?何况他既然肯自己出钱买粮赈灾,来骗取民心,那必然是个珍惜羽毛的官,又怎么会为了一点小小的利益,给自己留下不好的名声?”
三子句句在理,蒋勇张了张嘴,却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便干脆闭上了嘴。他承认,用脑子,他确实比不上三子。
“三子说得不错,姓李的一定有所图!否则他不可能非要拿下那片草场!”施五一脸的笃信,抬头看向三个小地主,厉声道:“再仔细想想,他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这……”
三个小地主低头沉吟了一会儿,突然,叫唐安的小地主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姓李的一开始很正常,后来给一座小山丘题了个山名后,突然狂笑起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还说什么……什么天助我也……”
“对对对,确实如此!”其余两个小地主也附和起来。
“小山丘?”施五愣了愣,问道:“他题了个什么山名?”
“端山!是端山!”这回那个叫做宋河的小地主说道:“端山这个名字,还是因为小的说,山丘里有一种叫做端石的石头,故而李大人……哦不,姓李的才题了这个名。”
说完,宋河长吁了一口气,衣服背后都被汗水淋湿了。面对交合县真正的主人,这压力比面对李文柏还要大不少。
“端山……端石……”施五皱着眉头沉吟了两声,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转头看向三子,问道:“三子,你怎么看?”
虽然端石制作而成的端砚,已经在这个时代出现,但也才刚问世没多久,知道的人并不算多,仅仅在文人圈子里受到欢迎。而施五等穷乡僻壤的土财主,哪里会知道,端石的用处?
三子略一思索,便道:“能让李文柏高兴成那样的,必然不简单。我觉得有必要去看看。”
施五点点头,“三子所言,深得我心。这样,蒋勇明天继续去管理那些工人。三子,你明天去一趟那个端山,让宋河带你去。注意,不要引起李文柏的注意!”
说罢,施五静静地扫了堂前的三个小地主,“今晚的事,一个字也不能说出去,否则……”
施五话没说完,三个小地主连忙点头弯腰,“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三个小地主告辞离去后,施五望着外面深沉的夜色,喃喃自语道:“端石、端山、草场……我倒要看看,你想玩什么把戏?”
……
第二天一早,李文柏刚走出房门,李成便走了过来。
“怎么了?”见李成神情严肃,李文柏随口问道。
“少主,昨晚有兄弟看到那三个小地主进了施五的庄园,过了大半个时辰才出来。”
李文柏略一迟疑,问道:“你是担心……施五知道本官的计划?”
李成点点头,脸上不乏担忧之色,“虽然不知道少主为什么对那个端石那么在意,但施五若是知道了什么,小的担心,会对造宣纸的计划不利。”
李成的想法很简单,造宣纸是能赚大钱的买卖,如果施五知道了什么,眼红阻挠,那即便李文柏是县令,也不好处理。
李文柏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轻松笑道:“放心吧,本官既然放任那三个小地主离去,就没打算对施五隐瞒什么。人和人,注定是不同的。就算施五亲自到了草场,在他眼里,草场只能用来放牧,端山只是一个丑陋又无用的小山丘。”
说着,他又冷笑起来,“施五若是能发现草场的真正用途,只怕早已飞黄腾达了,又岂会在这种穷乡僻壤做一个土财主?有些时候啊,不得不承认,见识,真的可以限制一个人的想象力。”话到了后面,已经轻的只有自己可以听见。
虽然不太明白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但李成知道自家少主已然运筹帷幄,便放下心来。
突然想到了什么,李成说道:“对了少主,历年征用徭役的名册,已经核对完毕,所有缺漏的年份、月份,以及村落和人数,都整理好了。”
李文柏闻言,双眼猛地一缩,“很好,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核对统计这些堆积如山的名册和账册,可以说是他来到交合县县衙的第一件公事,可惜因为一开始县衙没有文吏的缘故,这事一拖再拖。现在,终于整理好了。
从他初到交合县境内,见到郑家屯里青壮男子全部被征发徭役而名册却没有记录之时,便觉得这里面有大问题。这些天这个问题一直令他如鲠在喉。
他隐约有种预感,这件事背后隐藏的秘密,可能不比往来居小!
李文柏从李成的手里接过了整理在案的单子,快速的扫了一遍。
结果,不仅印证了他最初的猜想,更是大大地超乎他的意料之外!
“怎么会这样……这……这怎么可能?”
李文柏双手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惊的。
李成静立在旁,看着自家少主的表情,他知道,少主这回,是要动真格的了。“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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