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几个打手很快便发现钱氏已经警觉起来,干脆也加快了步伐跟得越来越近,一点也不顾及是否会引人注目。
等钱氏终于历经千辛万险回到家时,后面的打手已经距离她只有几步之遥了。
被吓破胆的钱氏冲进房便大声叫嚷儿子一起将门板全部放下,然后战战兢兢地躲在角落,心中祈祷丈夫赶快回家。
然而,钱氏的祈祷并没能传到老天爷的耳朵里,打手们嚣张的叫门声很快响起,钱氏和同样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儿子手握菜刀缩在角落,她知道,打手们是不可能敲敲门就离去的。
果不其然,叫门没有得到回应的打手们愤怒了,开始想方设法地想要破门而入,拿脚踹、用手推、用不知道什么东西砸,门板脆弱的“砰砰”声夹杂着打手们不堪入耳的威胁辱骂,几乎要将母子二人紧绷的神经撕裂。
终于,随着一声“吱呀”巨响,门板被砸得粉碎,打手们狰狞的面孔再次出现在眼前,钱氏绝望地将独子护在身后,举起菜刀准备与打手们拼命,就算同归于尽也要为儿子杀出一条生路。
但已经十六岁的儿子不愿意让柔弱的母亲挡在身前,也举起了家里另一把已经锈迹斑斑的菜刀,仇视地瞪着门口猖狂大笑的歹人们。
千钧一发之际,奉李文柏之命来寻钱楷家人的虎子带着几个兄弟出现了,先前面对妇孺不可一世的打手们一见腰跨佩刀的衙役出现,转瞬间一哄而散,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劲。
钱氏母子被虎子等人一路护送到县衙,又亲自将她二人送到了偏院的小院里,为防万一还留下了两个弟兄在院门外守着,再三确认母子二人无恙后才离去。
钱楷听得一阵后怕,上上下下检查了妻子的身体一遍,确定真的没有受伤才松下一口气,接踵而来的便是无上愤慨。
“他娘的,老子替他施家卖了将近三十年的命,他钱德兴居然如此翻脸无情!”钱楷忍不住破口大骂,“就算我钱楷不过是个小小的文书,年年该给他的孝敬、施家人动不动摊派的活计我可有过二话?今日不过活不下去想找个别的出路,妻子居然就被...!”
愤怒之后,又不禁对李文柏生出无上的感激,身为县里为数不多的读书人之一,钱楷在许多场合亲眼目睹过这些鹰犬是怎么对付施家人看不顺眼的人的,差一点点,只差上一点点...
“夫人莫怕,为夫现在已经跟了县令大人。”钱楷不住地安慰着钱氏,同时也是安慰自己,“县令大人答应过,只要为夫一心一意做事,就一定会护得我们周全!”
钱氏抽噎着点头,发泄过后终于渐渐平静下来,赶忙不好意思地抹着眼泪,又忙活起炉灶上的活计来,边看着烧饭的火候边唠叨:“看给我吓得,差点就把饭给烧糊了,快去把孩子叫过来,看看这肉,都新鲜的呢,是后厨的伙计送来的,说是李大人说年关将近,让衙门里的公人们都改善改善伙食,这干鱼也是,说是后厨做剩下的,我也就舔着老脸给要来了...\
钱氏的话音中还带着一些哭腔,但对未来生活的向往却怎么也藏不住,不过是一块鲜肉,半条干鱼,就让这个过了半辈子饥不果腹生活的妇人乐得跟个少不更事的丫头一般,钱楷看在眼里涩在心里。
曾几何时,钱氏也是十里八乡出名的美人胚子,自从跟了他这个穷书生后,日日操心能不能吃饱饭,没过上过哪怕一天好日子,是自己的无能,才让生活过早地将妻子磨砺成了这幅样子。
“夫人放心。”钱楷挽起袖子蹲下来打下手,怀里下值时李文柏托人塞给的几块碎银子叮当作响,“以后为夫一定跟着县令大人好好干,这苦日子,到头了。”
后院书房里,李文柏揉揉酸痛的眼角,问面前汇报的虎子:“钱楷一家子情况如何?”
“正如大人所料,属下带人赶过去,刚巧就碰上一群人砸钱家家门。”虎子说,“也不知道这施家是怎么想的,几乎是前脚钱楷刚出门,后脚他们就跟上了钱氏,这做法也太让人寒心了。”
李文柏冷笑:“施五不会做出这种蠢事,八成是钱德兴自作主张,这人还是跟以前一样,眼皮子浅,尽出些馊主意。”
“倒是帮了咱们大忙。”虎子笑道,“您是没看到,钱家母子对属下等那是感恩戴德,就差没磕头谢恩了!这弄一下子,那钱楷还不对您忠心耿耿?”
“确实省了不少事。”李文柏也笑,“肉食饭菜都跟弟兄们送去没?”
“您就放好心吧!”虎子拍拍胸脯,“按您说的,每人一块鲜肉五斤大米,属下带人亲自一个一个屋去送的,还给钱氏他们母子送了半条干鱼呢,小伙子正抽条吃得多,别给饿着了。”
虎子做事确实周到,李文柏满意地点点头:“事急从权,交合物产本就不丰盈,暂时只能委屈委屈兄弟们了。”
“您这是啥话?”虎子虎目一瞪,“弟兄们都是刀山火海滚出来的,何至于就连这点苦都吃不了?您是真正为百姓做事的官,弟兄们都愿意跟着您干!要属下说,钱楷那家子瘦弱文人没办法,其余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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