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的名分,又被王行之拉出来到处遛了一圈,早就落实了他王门关门弟子的身份,当然也就有资本说出这么一番话。
你还不能说他不对,因为座师之下的确不会亲热地去划分师兄师弟,不过是个政治名分而已,赵成义是王敦茹亲收的学生,当然可以自恃身份让今科进士们通通叫他师兄,这是为了拉近关系,李文柏以不敢不尊师命的借口不从,在礼法上根本找不出毛病。
但找不出毛病归找不出毛病,不代表赵成义就不气。
“冠玉。”赵成义的表情稍稍凝滞,“你就非得如此生疏,要和本官乃至相国划清界限不成?”
这话说得就太重了,李文柏心下暗暗叫苦,却也只得赔笑,心思急动,刚准备说话,一声清朗的嗓音自赵成义背后响起:“哟,赵大人面色不太好啊?不知下官这不成器的师弟做了什么事,让大人气到此种地步?”
李文柏面色一松,顾文果然来解围了。
他此前故意提高声调也正是为了引人注意,琼林宴王行之和顾文都有列席,王行之出面难免会有些仗势欺人之嫌,李文柏的目的,正是为了把顾文给勾引过来。
他有自信,顾文一定会来。
有些话,他说是不自量力,顾文就不一样了。
果然,赵成义听出顾文的声音转眼便露出满脸笑意:“敬元不在席间陪咱们未来的栋梁们饮酒,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李文柏暗笑,这套近乎的工夫都是炉火纯青,一声“敬元”,瞬间就把关爱后辈的长辈模样给摆了出来。
顾文也笑呵呵地行礼:“大人这话说的,下官远远瞧见李文柏似乎把大人气得不轻,做师兄的哪还坐得住,自然得过来露个面,替自家这不肖师弟向大人请罪才是啊。”
虽然自称是“下官”,顾文的态度却一点也够不上谦卑二字,说是要请罪,话里话外却都透着股“你到底怎么欺负我师弟了”的意味。
赵成义是工部右侍郎,顾文是吏部考功郎中,两人的品阶足足差了一个台阶,但顾文半点没有“下官”的模样,赵成义也没有摆出“上官”威严的意思,看上去两人似乎站在同一水平线上。
若是虚职和实职之差,比如赵成义对王行之就只有表面上的尊敬,倒还罢了,但工部右侍郎可不是个虚职,乃是实权大榄的工部二把手,赵成义表现出的忌惮就不得不引人深思了。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李文柏恐怕永远都不会对顾文在朝中的地位有实感。
恍惚间,两人已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当着顾文的面,赵成义也不好直接说我就是要替老师抢你的学生,只能打着太极。
顾文却没有那么多顾忌,见赵成义没有直说的意思,干脆一转头看向李文柏:“冠玉,你来说说,是怎么把赵大人气成这股模样的?”
这便是让他实话实说,师兄来给你出气的意思了,李文柏摸摸鼻子,当然不会仗着顾文的面子作死,只无奈笑道:“是李文柏无礼,以为和王相国攀上了座师的名分,便可不自量力称赵大人一声‘师兄’,赵大人正教训学生,言已经拜师于老师在前,切不可朝三暮四,学生正在受教呢。”
赵成义心中一叹,心中越发可惜,这人知情识趣,天生当官的命,若是早早笼络了,那才是好。
“有这样的事?”顾文面色一沉瞬间入戏,“冠玉,老师平日待你如何?”
李文柏面露惭愧:“视若亲子,恩重如山。”
“国朝一人不得拜师两次,你可知道?”
“学生知道。”
“王相国德高望重,是支撑大齐的柱石,岂是你可以不自量力妄图攀附上去的?”
“是。”李文柏“羞愧”得满面通红,“是李文柏僭越了。”
顾文冷哼一声:“不过是位列二甲而已,莫要得意忘形,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说罢,又转向赵成义深施一礼,“赵大人,实在是鄙师弟出言无状,冒犯了相国和大人,下官必会如实禀报老师,对李文柏严加管教!还请大人恕罪。”
顾文几句话把赵成义顺坡下驴的路堵死,就算明知道这对师兄弟是在演戏又能如何?
算了,好歹李文柏也好顾文也好都没有一定要对着干的意思,也还记得为相国保全颜面,这次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好话歹话都被你说尽,本官还能如何?”赵成义无奈,“行了,你去干正事吧,本官保证不会为难他。”
顾文笑笑,又狠狠瞪了李文柏一眼,这才告退。
赵成义嗤笑一声,又转头遥遥敬了一直在关注这边的王行之一杯,这才回身坐下,见李文柏还直愣愣站在那,不禁没好气地笑骂:“还杵着作甚?坐下来吧!被顾敬元见着又说本官欺负你。”
“学生不敢。”李文柏见好就收地连连赔笑,“往后还要多仰仗赵大人指教,学生再敬大人一杯。”
或许是远远看到了这边发生的事,四人推杯换盏了一会儿,王敦茹端着酒杯晃晃悠悠出现在众人面前。
李文柏一愣,赶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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