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受到什么难为,再说了,他的心智又不是真正十几岁的少年,不与那些人争锋便好。
事情就这么敲定下来,两人约好次日清晨一起出发去拜访这位大儒,贺飞宇不想耽误李文柏温习,正准备告辞之时,外间突然传来管家贺武的声音:“大少爷,有给李少爷的礼物。”
贺武也是早年跟随贺青南征北战的亲兵之一,后来负伤离开军营,因为颇得贺青信任而留在贺府做了管家,年纪也不过四十来岁,看起来还十分有些英武不凡的味道。
贺飞宇看向贺武手中提的两摞纸袋,兴味盎然地戳戳李文柏肩膀:“好小子,这才来京几日,送礼都送到贺府来了吗?”凑近一看,他鼻子敏感,闻到了若有若无的淡香气息,“这定然是一位‘佳人’送的。”
“贺兄何出此言,在下上京后就一直在家中温书,哪里来的空闲去认识什么‘佳人’?”李文柏哭笑不得地看向管家,“请问是何人所送?”
贺武摇头:“下人只说是送给李少爷的,并未说他家主人是谁。”
“知道了,你先去吧。”李文柏拆开了包裹。
贺飞宇靠近看了看,惊奇地“咦”了一声:“贤弟,这是你买的书吗?”
“买书?”李文柏奇怪地看过去,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后不由瞪大眼,“在下近日从未买书啊。”
桌案上赫然放着成套的儒家经典,从《论语》到《诗经》一样不落,最为关键的是底部还压着往年省试的答卷,上面除了有高中学子的作答之外,还有考官的批改案语,显然是精心准备为李文柏的科考所送的礼物。
不知怎的,看到这些东西,那日在街上偶遇的皇家少女从李文柏脑海中一闪而过,但马上就被他拨出脑外。这种小说话本上才会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虽然不知道是谁送的,但那几套考卷确实帮了他大忙,李文柏一边收下,一边嘱托贺飞宇一定要查到是谁送的这份礼。
这可是份大礼啊,于情于理都该有所回报。
贺飞宇也知道这答卷的分量,郑重答应下来。
告别贺飞宇,李文柏便钻进书房紧闭房门,拿起《孟子》开始背诵起来。
多亏原身异于常人的记忆力,让他现在的温习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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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西城的“赵府”里,在贺府被李文柏搞得灰头土脸狼狈而逃的赵又之正对着一人大倒苦水:“三叔,您可要为侄儿做主啊!侄儿虽然不入流,可好歹也是您手底下的书吏,那贺飞宇小儿竟然帮着个小小的商人欺侮侄儿,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吧?那贺家如此行事,分明就是没把您放在眼里啊!”
坐在赵又之对面的老人约摸五十来岁,身形有些发福,皮肤却保养得极好,只在额间能隐约见到几根皱纹,此时正靠在躺椅上,双眼轻闭显得不怒而威,一看就是久居高位之人。
如果贺飞宇在此,一定能认出此人正是工部侍郎赵成义。
赵成义知天命之年便已官至正四品工部侍郎,以当时的朝官标准来看正值壮年,虽然是在六部中不太受重视的工部任职,但其当朝宰辅王敦茹门生的身份注定仕途顺畅,朝中已经有传言,来年赵成义再考评上上的话,就有望代替年限已到的吏部尚书入主吏部,成为六部之首,在朝中一时风头无二。
俗话说宰相家人七品官,赵又之虽然只是赵成义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远房表侄,却凭着其叔父的关系在兵部混了个小吏的职位,据说赵成义正打算为其买个明经科及第的名分,助他混个一官半职。
好容易等到赵又之抱怨完,赵成义眼睛睁开一条缝,拉长声音问道:“你去辅国大将军府做什么?不知道文武殊途吗。”
赵又之吓得一哆嗦,眼睛心虚地四处乱瞟:“侄儿只是听说贺青今日回朝,担心他会妖言惑主坏了三叔的事,这才去贺府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谁曾想...”
“好了。”赵成义深知自家表侄朝秦暮楚的性子,知道其这时候去贺府无非就是想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抱上大腿,也懒得管,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还未出口的抱怨,转向自己真正感兴趣的地方,“你说那贺飞宇和一个商人往来甚密?”
“正是!”赵又之抓紧机会添油加醋,“三叔,朝廷正准备下令抑商的时候,他辅国大将军的独子却和商人交朋友,为此不惜羞辱于我,这实在是...”
赵成义眼底划过一丝精光,对赵又之的唠唠叨叨充耳不闻,大脑急速运转起来。大齐的武将是继承制,贺飞宇作为贺青唯一的儿子,自然也是继承辅国大将军的唯一人选。未来的辅国大将军和一个小小的商人交往密切,这里面可做的文章可就大了,得尽快告知老师才行。
赵家虽然和贺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彼此间也没有什么来往,但却一点不妨碍赵成义对贺青的恶感。原因无他,赵成义的老师王敦茹不仅仅主张重农抑商,同时还主张重文轻武、削减武将兵权,尤其是如贺青这般执掌一军的开国功臣,更是王敦茹炮轰的重点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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