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令护送李文柏先生来府,这是令牌!”
“李文柏先生?”贺三闻言眼珠一鼓,又接过令牌仔细看了看,什么也没说,砰地一下把门又关了回去。
李二摸摸鼻子有些见怪不怪,这贺三以前是跟着贺老将军的亲兵,负伤后在府里当了门房,一把年纪做事还一惊一乍的。
李文柏早听李二说起过,是以并不觉得奇怪,从未进过贺府的赵又之却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果然撞破了李文柏的“谎言”,方才侧门打开时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了回去,嗤笑道:“如何?没想到本官真敢赌吧,尔等商人就是奸猾!”
李文柏懒得理这人不知所谓的嚷嚷,只专注地盯着大门。
赵又之只以为李文柏是心虚,嗓门越来越大,说了半天突然发现不对劲,一回头,这才看见在场的诸位正以极其微妙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回事?”正疑惑着,转过头就见着贺府的侧门已经打开,换上便服的贺飞宇像个猴子一样窜了出来,也不管门前纷纷行礼的文武官员,唰地窜到李文柏面前故意拉下脸,“贤弟可终于来了,不是让你一进京就来府里的吗?真是的,让我好等!”说完一拳擂在李文柏的胸口,显然与他关系很好。
知道这是贺飞宇故意在给自己长脸,李文柏心下温暖,抱拳道:“路上花了些许时间,请少将军恕罪。”
再看被贺飞宇一肩膀撞得侧过去的赵又之,面上的表情已经接近空白,好不容易转过来,嘴巴张了又闭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挤出个极其难看的笑容。
贺飞宇见着此人,心中诧异,挑眉问道:“你是谁?为何挡住去路?”
虽然自小在京城长大,但贺飞宇接触的都是大齐顶层的士族豪门,自然不可能认识这个书吏。
“下官...”赵又之面色涨得紫红,想要请罪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贺飞宇亲热的态度和李文柏习以为常的应对,赵又之直想碾死之前出言挑衅的自己。
为什么非要做这个出头鸟!看吧,现在连带贺少将军对自己的观感都不好了!
赵又之求助地看向周围,希望有人能站出来解围,可官场捧高踩低才是常态,又怎么会有人冒着得罪贺飞宇的危险为他解围?没有办法,再拖下去指不定李文柏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侮辱自己,赵又之强忍住铺天盖地而来的耻辱感,勉强在李文柏面前弯了腰:“这位小兄弟,刚刚是本官不对,万望小兄弟海涵。”
“哪里哪里,赵大人言重了。”李文柏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赶紧伸手把人扶了起来,又转头笑着向贺飞宇解释,“在下和赵大人一见如故,正聊天呢,没想到少将军突然出来。”
“啊...啊对对对,下官和这位小兄弟一见如故,一见如故。”赵又之狼狈地陪着笑,见贺飞宇面色缓和,舒了口气随便找了个借口退下,也没脸再说自己只是过来送礼,登上马车飞速离开了。
李文柏好笑地摇摇头,这么一来,这位赵大人可就被自己得罪死了。
贺飞宇倒没有那么多想法,只是抱拳向围观的一众文武告罪:“诸位长辈,家父还在面见圣上,特拖贺飞宇转告诸位今日不便见客,还请诸位大人们留下名帖,家父日后定亲自赔罪!”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又刚刚经历了那种事,想也知道此时还纠缠不休结果只会比那赵又之还惨,十几名文臣武将无奈,也只得按贺飞宇说得把名帖交给门房,然后告辞离去了。
至于贺青亲自赔罪更是想都不敢想,不过是客气话而已,谁当真谁傻。
走进贺府,贺飞宇一边给李文柏引路一边笑问:“听李二说,贤弟今日开始读书准备科举了?”
李文柏暗暗瞪了李二一眼,无奈将那日在茶馆中听到的话向贺飞宇复述了一遍,而后总结道:“如此,在下若不能入仕,以后想必就只能是待宰的鱼肉,各位大人想怎么宰就怎么宰了。”
贺飞宇看起来甚为欣慰:“朝中抑商之说我也早有耳闻,贤弟所想正合我意,不过,想要入仕不止科举一途,以贤弟之才,何不从军?”
看吧,又来了。
李文柏无奈扶额,自从那日谏言贺飞宇剿匪,又跟随大军平乱之后,贺家父子动不动就开始劝说他从军,李文柏再三强调想要一心从商这才罢休,现在听自己要考科举,就又开始旧事重提了。
“少将军莫要笑话在下。”李文柏苦笑不已,“在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对战阵之事又一窍不通,要从军只会给贺家抹黑,还请少将军放过在下吧。”
这都是老生重弹了,见李文柏态度坚决,贺飞宇也就不再多问,正好过了玄关就是正堂,贺飞宇拉着李文柏加快脚步:“祖母和母亲听说你来都已经等候多时了,快些快些,晚了肯定挨骂。”
对于能教出贺青和贺飞宇两代正气凛然武将的女人,李文柏还是十分感兴趣的,于是不再多说。
贺老夫人已经年过花甲,早已是满头白发,看起来却还精神奕奕,一见贺飞宇领着个陌生的年轻人过来,立马站起身,一边走上前一边朗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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