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呀!我是不介意的。”
他这种艺术生,而且是导演系的艺术生,对裸…体非常淡定。
洛川程捧着手机,幽幽地道:“我也就在甘愿面前裸过。”
顾晨光鄙视道:“得了吧,你以前给我当模特的时候哪里没露过。”
学生时代,顾晨光穷狗一个,为了学摄影为了买各种镜头,各种打工打到死,他没钱,请不起职业模特,就拉着洛川程兼任。
洛川程上镜,又放得开,那是要忧郁就忧郁,要明媚就明媚的,哪怕tuō_guāng拍私房照,也非常坦然。
高清镜头之下,洛川程身上多长出了颗小痣他都一清二楚。
这种时候装纯情,不嫌晚了么?
洛川程却道:“那不一样,那是镜头里,不是床上啊!”
顾晨光:“……”
洛川程又道:“床上我只在甘愿儿面前裸过,你难道也想在床上看我的裸…体。”
顾晨光:“……”
*
甘愿自是不知,她的朋友圈已经被洛川程窥伺了一遍。
不过就算被窥伺,甘愿也不太在意。
她各色的社交软件都会玩,但玩得又不多,她这人比较沉闷,不论什么事儿都喜欢憋在心底,朋友圈自然发得也不多,微信玩了这么多年,统共不过十几条朋友圈。
就这十几条,还是因为刚回国特嘚瑟,各种唏嘘感叹。
之后,就销声匿迹了。
她加了“顾晨光”之后,扫了一眼陆景深的微信。
想到陆景深,无来由地有了倾诉的愿望。
某种意义上,陆景深和她是一类人,聪明、优秀、骄傲、固执、倔强,明知道读金融或者计算机或许会好一点,但偏又有着中二的梦想,甚至为了梦想,可以遍体鳞伤。
所以,在陆景深提出要和她试试的时候,甘愿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
他能懂她,一如她也懂他。
当下,甘愿便直接发了条消息过去:“在干嘛呢?!”
东北小妞特有的小语气,有点小撩骚的味道。
等了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那边没回。
一首凉凉唱给自己。
她估摸着他忙,没看到,就把手机搁一边,去洗澡了。
甘愿是那种精力旺盛又爱好广泛的人,为了自身所爱可以拼命压榨自己,她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就是一台按照固定的时间表运行着的机器,冷漠又强大。
这台机器冲个澡也……非常快,因为实在不理解在清洗身体这事上有什么好享受的。
可今天,她在莲蓬头下,一站就是半个小时。
滚烫的热水从头淋下,包裹住自己的身体。
水很烫,她的身体被烫出一片粉。
思绪飘浮不定,很多被掩埋的记忆因为旧人的到来被挖掘出来,她一遍遍警告自己不准想,脑子里却乱糟糟地各种闪现回忆。
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很不对,甘愿这才关了热水。
扯了浴巾包住身体,甘愿来到盥洗台前。
热气氤氲了半个多小时,镜子自然也蒙了一层水雾。
甘愿笑了一下。
身为永远考第一的学神,绝对是深受老师宠爱的,在座位上,甘愿有非常大的选择权利,但甘愿并没有坐到前三排正中央,而是窗边。
在有些无聊的课堂上,偶尔思绪放空可以望望窗外,而且大冬天开始供暖之后,窗户总是会蒙上一层水雾,甘愿喜欢在窗户上瞎写瞎画,写完又毁尸灭迹把窗户重新抹干净,等热气重新蒙上来,又接着写,热此不疲。
甘愿看着蒙了水汽的镜子,食指探出,在上边鬼使神差地写下甘愿两个字。
写完莫名暴躁。
字迹,和洛川程的一模一样。
她练的,是洛川程的字。
她高中那会儿字很难看,鬼画符那种,如果用那时候的字开医嘱病人恐怕会以为这是天书。
但,对理科学霸而言,高考的座次是语文决定的,数理化和英语你拉不开分的,你语文好,排名就好。
甘愿语文挺好的,但卷面简直恐怖。
她的语文老师没少把她叫进办公室,劝她练练字。
甘愿一开始不以为然,直到高二期中考试,那个老师阅卷负责作文,看到她的字迹,恶毒地扣了她二十分作文分,让她这种常年第一的考神,变成了老二,甘愿才有了那么一丢丢练字的动力。
那时候她已经和洛川程在一起,把这事儿跟洛川程一提,丫立马写了各种字让她练。
还真别说,洛川程这大学渣竟写了一笔好字,又工整又漂亮,她为了卷面分,胡乱练了两个月的字,卷面立马好看了,只是那卷面和大学渣洛川程一模一样的。
有时候甘愿不得不承认,洛川程荼毒她太深。
现在的她,连开个医嘱,都忍不住会想到,自己的字,仿的是洛川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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