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修玺理也没理她。抬脚就要走,突然又停顿下来,他转过身,从怀里掏出方才那块帕子,扔到了她面前。
颜迟一惊,以为他还是要她把脸擦干净给他看。
“蒙上!”他冷淡地吐出这两个字便大步离开了。
颜迟望了他好半天才猛然领会过来。她笑了笑,把帕子捡起来,蒙在脸上,然后使力从地上撑起来。身上还是有些痛,但比之前好多了。她拍掉衣服上沾上的草灰,拍干净后,四处看了看,原来她竟然掉到官道上来了。她小步移动着,仔细回想着回到山脚下的路。
走到岔路口时,旁边长了一颗桃树。她微微踮起脚,折下一枝开得正好的桃花。
颜迟下了山,来到山脚下时,赵小郭还在溪边玩儿着水里的花瓣。
她悄悄走到他身后,将手里的桃花藏起来,说:“小郭。”
赵小郭转过来,正要叫她,看见她脸上围着的东西时,困惑道:“阿迟,你怎么了?”
颜迟笑着说:“啊,蚊虫咬了下巴,肿起了一个大包,怪难看的,我拿帕子蒙起来,怕吓着别人。”
“很严重吗?”
“不严重,别担心。”她说着说着,咧开嘴,眼里笑意盈盈,“小郭,你看这是什么!”她把桃枝从后面拿了出来。
赵小郭的大眼珠子一亮,“你去哪儿摘的?”
“山上,山上有好大一片桃林呢!送给你。”
“谢谢阿迟!”赵小郭开心地接了过去。他摸摸桃花,又看看她,笑了起来,笑容灿烂,双眼弯成了一对月牙儿,“阿迟,你真好。”
颜迟:“好什么好,一枝桃花而已。”她坐到他身旁,脚下挨着的就是水面。她俯首,悄悄打开手帕看了一看,脸上的“黑泥”掉了许多,一块儿黑一块儿白的,右侧还有一小道划伤,应该是从斜坡上滚下来时划破到的,星点红痕已经凝固住。她看了看这副鬼样子,心想着幸好有江修玺的帕子遮着。
江修玺……没想到他人还挺好的。她张望了一下四周,看见江修玺坐在远处的草地上,单腿曲起,凝神望着远方。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倏地偏过头,与她对视上。她微微颔了颔首,随即转回来。
“阿迟。”
“嗯?”
“你专门为我去山上摘的桃花吗?”
“不是的,就顺便而已。”
“山上的桃林有多大?”
“很大,而且特别漂亮,要不我带你————”她说到一半突地收了声。她想起桃林里那两个纠缠着的男女,恐怕此刻还在激烈忘我地那啥啥着吧。她啧了一声。大白日的,他们竟如此大胆,在山里野合,周围还都是花,咳咳咳……她不得不承认,还挺有情致的。
她哆嗦了一下,把脑袋里那令人面红耳赤的一幕挥去,口里还低喃出一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说完她蹙起眉,她竟然不自觉地又说“阿弥陀佛”了,不行,她想,她得把这说话的习惯改过来,不然让有心人听见了,生了疑,那可就不妙了。
“阿迟,你说什么?”
颜迟本来是想说带他抄小道上去看看呢,但一想到那对男女,就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让赵小郭看见了可不好了。她嘿嘿一笑,道:“没什么,没什么。”
赵小郭乖巧地哦哦两声,然后摇摆着手里的桃枝。
“阿迟!阿迟!”赵小郭忽地惊叫出来。
第11章
“怎么了?”
“水里有东西!”赵小郭一脸惊奇地看着水面。颜迟沿着他注视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水中漂浮着一个壶状物体,壶状物体斜倒在水面上,顺着水流移了过来。颜迟眼疾手快,一把伸过胳膊,在那东西即将要掠过他们时,把它捞了上来。
她甩甩水,仔细看了一看,是个酒壶。酒壶没有盖子,不知流到哪里去了。里面还有些许酒,颜迟鼻子压近壶衔,嗅了嗅,浓郁甘冽的清酒香味直扑了过来。她被熏得立即拿远了些。
“也不知是谁家的壶,怎么丢进溪水里去了。”赵小郭凑近,很好奇地看着酒壶。
颜迟看这酒壶制工精美,壶身绘有精致的彩画,两边提的还有几句诗词。
“这壶是从上方流下来的,想必是有人在上流饮酒,一个没注意让壶掉进水里了。”她说。
“那我们把它还给那个人!”赵小郭道。
她捏着酒壶把手,只觉这壶的质地光滑莹亮,她估摸着这壶肯定价值不菲,买它的人肯定花了大价钱才买来的,丢了的话,它的主人定然十分痛惜。
她对赵小郭道:“行,我们就顺着这条小溪往上找一找,如若没找到,我们就先将它交与夫子。”
颜迟本来抱着酒壶,行了几步路后,她将酒壶小心地遮在了怀里。
沿着溪边走了好长一段路,他们还是没发现有人,也没看见有人下来找壶。颜迟走得累了,轻喘着气。
赵小郭也气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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