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年又从旁恰到好处的补刀:“丁卯科湖广乡试,承蒙座师王公错爱,在下恬为五魁之一。谁料恩科春闱失利,实在是羞见江东父老。在京中友人家盘踞了数月,本想回家闭门苦读,三年后再试龙门。岂料归乡途中遭遇匪人,在下不仅被洗劫一空,头上也挨了一棍。这些日子都是浑浑噩噩的,到处辗转流浪,直到昨晚才清醒过来。此次前来,还望杨前辈作保,请本地县尊替在下开一份路引。此地离京师不远,想来县尊大人查实在下身份不是很难。”
(本章未完,请翻页)这下杨老爷一点疑问也没有了,不就是补张路引么?举手之劳而已,倒是这个王启年看起来字不错,谈吐也大气。不管将来能不能中进士,同为士林中人,好好交际一下,总不会有坏处。
抬手道:“少兄笔力惊人,老朽佩服。从此字幅也能看出少兄胸怀大志,志向高远,将来必非池中之物。老朽预先贺喜了!路引一事,尽管着落在老朽身上。还请少兄手书籍贯乡情,老朽与周县尊多少还有几分交情,自当修书一封,为少兄讨来路引。不过,眼下却有几句肺腑之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还请杨前辈示下!”
“你我一见如故,何必如此生分,老朽痴长几岁,托大叫你一声贤侄,若何?”
“此亦在下之幸也!”
“既如此,老朽就托大了,贤侄所说路引并不难办!只是眼下大雪不已,道路难行,想来回乡怕是不大容易,此其一也。冰雪封路,商旅迹绝,只怕路上盗匪并发,难保身安,此其二也!时节冬月在望,贤侄此时动身,即使日夜兼程,奈何路途遥远,只怕年前难回,此其三也。贵乡远在千里,春闱近在辛未,一来一回,耗时经年,窃为贤侄不取也,此其四也。此地离京师甚近,莫若暂居寒舍,攻读诗书。倘有闲暇之时,还请费心替老朽指点下膝下二犬,束脩之奉,不敢有亏。”
王启年听明白了,这是想请自己当家庭教师啊。不过王启年本来也没想回湖南,笑话,以这个时候的交通工具和道路情况,从北京到湖南,一来一回就得一年多,而且还要累个半死。自己既然接受了郝仁的任务,来扶明灭满,自然离京城近一点好!郝仁总共给了自己二十年时间,要是回湖南去发展地盘,然后再来救京师的话,来回二十趟,时间刚好花完,其它屁事不用干了。
而且鳌山卫这边靠海,刚好可以走私海运弄钱。何况当家庭教师,地位高,福利好!最关键是自己能借助杨老爷的势力,迅速的融入到本地乡绅中去,没看到他和县老爷关系也很好么。当然,谦虚还是要谦虚下的,一开口就答应不是古人的风格,于是开口说道:“杨翁替在下所做筹划,感激于胸。只恐在下才疏学浅,有误二位公子前程。到时羞见杨翁。”
杨老爷知道王启年这是答应了,哈哈大笑“贤侄何必过谦,以足下之才,下届春闱琼林宴上,当有贤侄一席之位。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此乃宰辅之度量,馆阁之胸襟!老朽别无他愿,惟愿犬子能附足下之骥尾。”
王启年心中大笑,鬼才会参加下届春闱呢,下届春闱在崇祯四年,这个时候天下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盛世的武将,乱世的文臣,都是杯具啊!
二人商谈已成,王启年就着桌上的残墨,书写了籍贯乡情,双手递于杨举人。杨举人也不客气,信手收下,接过王启年手中的毛笔,当面写了给知县的信。内容无非是,此人乃在下远亲,所言属实,还望周兄成全之类的。然后叫过一个下人,让他把两份文书一起送去县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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