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迈着沉重的步伐,艰难的向另一侧走去,他的胸口如同拉动的风箱般,剧烈的起伏着,“呼——哧——”亚瑟已经顾不上优雅,大口的呼吸着。渐渐地亚瑟的呼吸,似乎产生了某种奇怪的韵律,连带着脚下的步调也踩在了,这种韵律的节点上。
“春秋刀,果然不是这么容易使用的,虽然用上了内息之法,但是仅仅恢复了正常的行动能力,身体的劲力还是所剩无几,看来得另想办法了,不然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战场瞬息万变,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得留些余力。”亚瑟的眉头紧紧锁着,望了望商队护卫的马车,心中暗自沉思着。
“头儿,都解决了,但还剩十几个俘虏。”小头目艾克一瘸一拐的,走到亚瑟面前兴奋地说道。
“我们自己人伤亡怎么样?”亚瑟突然问道。
“死了三个,重伤十几个,其他的多多少少都带一些轻伤。”见惯了生死的艾克,并没有感到一丝悲伤,仍旧兴奋且轻松的说到。
亚瑟本就紧锁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叹息道:“死去的,把他们应得的那份,加倍送给家里面,另外叫兄弟们,以后对他们家里多照顾一些,没有家人的,就买一口好棺材吧,至于重伤的,就由帮中出钱,直至把他们的伤养好。”
“好的头儿,不过那些俘虏怎么处理,还是老规矩?”说到这里,艾克的眼中一切炽热,下意识舔了舔猩红的嘴唇。
亚瑟没有说话,挥了挥手向李察走了过去。亚瑟刚迈开两步,只听见身后“噗——噗——”发出了十几声响动,艾克轻轻擦拭着手中的十字剑,双目圣洁的看着,这十几道由鲜血组成的水柱,仿佛眼前不是一场血腥的屠杀,而是一场时光与永恒神殿举行的赞礼。
“还能站起来吗?李察。”亚瑟关切的询问道。
“亚瑟大哥,我可以的。”说着李察艰难地站起了身,并且脸上又挂起了那僵硬的笑容,只是在苍白的脸色,还有嘴角沁出的血丝衬托下,显得格外的虚弱。
“好样的,这才像个男人。”亚瑟看到李察虚弱的姿态,虽然心中很是担心,但还是赞扬的说道。他知道在他这个年龄段,最重要的是亲人的认同和对于自尊心的守护。“走吧,跟大哥过去,看看咱们今天的收获。”亚瑟的眉眼间,重又恢复了那副从容,施施然的迈着优雅的步伐,向马车走去。看来即使是身上沾满了血水、汗水、雨水、甚至是服饰已经褶皱不堪破损,头发被大风吹得疯狂摆动,也阻挡不了亚瑟,由内而外自骨子中散发出的,那股高雅和贵气。
“头儿,你看这个怎么处理?”艾克掀开盖在第二个马车上的黑褐色麻布问道。
麻布掀开后,露出一个黑色的大铁笼子,里面关押着一个人身牛头的生物,身上没有一丝布葛,仅仅在裆部包裹了几层破布,但正是因为身上的赤露,让艾克等人看到了,那一身爆炸型的肌肉,一道道水流如同小溪般,流过那些由于过于膨胀引起的沟沟壑壑,更增添几分震撼。但是由于手上、脚上都带着钢铁制的粗链,使得他根本施展不开,否则区区的铁笼子必,然是困不住这位兽族战士的。
“啊——你们这些可恶的人类,有本事堂堂正正和俺打上一场,偷袭算什么能耐,快点给俺打开枷链!”牛头人阿利斯塔·战歌用牛头人语一边咆哮,一边撞击着铁笼道。
看着铁笼被撞的扭扭曲曲,并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艾克咽了咽口水道:“头儿,您看到底怎么办,不如用弓箭把它射死吧。”
“呵,怎么你嗜血者艾克也有怕的时候,”亚瑟看到艾克有些畏惧的神态,不由的轻笑道。
“怎么会!头儿,我堂堂青铜高阶上古十字剑剑士,怎么会怕一头小小的蠢牛,把它放开,我要亲自斩下他的头颅!”艾克涨红了脸大声说道,似乎大声喊出后,自己的胆气也会壮大起来。
“不用了,把布盖上一起带回四风城。”亚瑟随手给了这名最得力的手下一个台阶,而后带着李察走向阿尔瓦的尸体。
那匹倒在地上的战马,晃晃悠悠又站了起来,用喘着粗气的鼻子,小心翼翼的拱着躺在地上的主人,不时竟然还像家犬一样,用舌头舔着主人冰冷的脸颊,望着始终一动不动的主人,战马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眼角划过一滴水珠。
“亚瑟大哥,这匹上等的蔷薇马我要了。”李察走上前去,拉着战马的缰绳想要把它牵走,可是战马只是站在原地,用一只马蹄在泥泞的地面上,拨弄些什么,甚至缰绳在皮肉上,都勒出了一道道印记都不肯走。
“它是想让你把这位死去的骑士埋掉,”亚瑟面无表情的说道,随后拍了几下手掌“啪——啪——”
突然,从巨竹后面蹦出一条半人高的獒犬,粗壮的四肢,厚实的脊背,两颗锋利的牙齿,如剑齿虎般呲立在嘴边,通体如丝绸般柔顺的黑毛,被滂礴的雨水冲洗的格外的亮眼。亚瑟伸出左手去抚摸它,大黑狗立即蹲下身子,用那颗硕大的头颅,在主人的手上蹭来蹭去,身后的尾巴不停地摇来摇去,不时从喉咙处,传来一声声享受般的低吠声。看来这只不同寻常的大黑狗,也许就是亚瑟另外一个后手吧。
“李察,走吧,该回去了,不然你姐姐又要担心了。”说到这里,亚瑟的脸上突然洋溢着一种幸福的笑容,然后有些迫不及待的,跳到了大黑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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