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们真的来了?”
村长手颤抖起来:那些侵犯华夏领土的牲口们又卷土重来了,如今义和团勇士活着的已经成了耄耋老人,义士村名不正言不顺,村里的人们还都是普通老百姓,如果真是他们,我该怎么做?不容多想,几里的距离他们片刻就到,他从怀中掏出一串钥匙甩给刘老七。
“开地库,拿火铳,你们这些闲汉子也不要看热闹,速速架好路障,大麻烦……来了。”
没经历过战争的年轻人不懂,但他们从老者眼里看出了凝重,一刻不停地忙活去了,而村长回到屋里,再出来时已经敞着胸膛腰系红绳,手中拿着单发火铳,背后一把重刀。雄赳赳地挺立在壕沟前,不多时那些尚能动弹的老头们都拿出自己珍藏的武器,站在村长身后。
一片肃杀,一片宁静,暴风雨真的会来到吗?
烟柱腾起来的时候,蛮二子也看到了,但此时的他早就顺着落马溪沿流直上,寻那最肥的鳜鱼。少说离村子也有十几里,当下连手中已经抓到的野兔子都不顾了,撒开腿在山林中飞跑,他要去找到小弟,一起回村子。
村口外,大门已经被壮劳力拉上去,轰然大开的门扉迎着即将上门的一群人。只听人声马嘶嘈嘈杂杂,约莫有百十口子人来到这小小的村落。
为首是个骑高头大马的壮汉,一身警服围着,手里还提溜着条铁棍,腰间别着手枪,神气扬扬。他率众越过大门,看到的正是军备齐全严阵以待的村长众人。
“哟,不愧是个匪窝,连火铳子都有,啧啧,义士村的村长李德贵是吧?见了上司你就不知道应该以礼相待么,忘了自我介绍,鄙人彭富贵,安阳镇督警司司长。”彭富贵鼻子翘到天上去。
村长走前几步,火铳拄在地上。
“彭司长,久仰大名,就是不知道我们这尊小庙怎么能招来您这宗大佛呢?”
“哼——装腔作势的人我见的多了,尤其是你们这种,义和团的遗孤,最是可笑。”彭富贵朝地上唾口吐沫,向身后挥挥手,早有识眼色的督警从后面马背上拽下一个人来。那人衣衫破碎血迹斑斑,一看就知道没少遭毒打,只是全村人没有同情他的。
那被押解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好几天都没人注意的宋球。
“认识不认识你面前这些人。”宋球被人架着耷拉着脑袋,彭富贵用手中棍子推了下,这义士村有名的无赖子就涕泪横流。
“彭爷爷,彭祖宗,求你不要再打我了,我都已经说了,我们村里收留了一个叛国贼,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饶了我吧!”宋球挣扎着站直,指着前边的村长。
“你问他,就是这老匹夫收留那贼子,就是他,前几天晚上我亲耳听到的。那人说什么:倭国贼寇侵我华夏。就是这老匹夫知道,就是他!”宋球复又跌倒在地,抽了几下不知是死还是活。彭富贵挂着油腻腻的笑容,将腰间的手枪扣打开,就好像一个暗示,他身后几十个督警都扬起了手中长枪。
“你看看,李村长,不是我不信你啊,这玩意儿来向我告状的时候,我还百般不信,义士村的村长能收留叛国贼。哎呀呀,这可是个不小的罪名呢。”彭司长眯起眼睛,但已全无笑意。
“说说吧,那小贼现在在哪,可别告诉我,宋球这混蛋说的都是假的。要是这家伙让我白跑趟无用功……这手中枪是必须得见见血了。”彭富贵踩着宋球的脑袋轻轻碾着,斜眼看义士村民。
村长脸色煞白,眼前这彭司长是他遇到的最难打交道的人物,几句话间就封住了所有退路,事到如今只有……
“彭司长,您极有可能是被那小王八蛋给骗了。这小子是我们村里的无赖,偷鸡摸狗好处懒做,他的话就是我们村的痴呆老头都不会信。”
“哦?!照你这么说……这宋球是耍着我玩咯,那他是想怎么滴呢,撒这么大的谎……可是要砍头的啊。老李头,我最讨厌骗我的人了,谁撒谎。”彭富贵将脚底人头踩进泥土中,那宋球挣扎片刻被泥沙咽了口鼻。
“谁就得死,可千万别让我查出来,否则——你们整村人,哼!”他扬起手中枪对天空打出一枪,嘡声震耳,此时此刻,蛮二子已经找到了在原地锻炼的庞光。枪声响起时,他们正好看到门口一堆督警,庞光脸色大变:“他们还是找上来了!不知村长他们如何应对。”
蛮二子打量着马背上放着的长枪,闷声不语,拽着庞光就去了进村的一条暗道。
群居人里总会有贪生怕死之徒,枪响过后,被气势夺了心神的某个小杂种站了出来。
“官差爷,我知道内情——那庞光必定是叛国之贼,他现在就跟蛮二子住在一起。”
“混账东西!”村长怒发冲冠,一记生猛耳光甩在冲出来的年轻人脸上,赫然是对庞光心有芥蒂的牛气。又待殴打时,那司长施施然走过来隔开两人,他挽着牛气的胳膊:
“年轻人,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告诉我,那人真的在这儿么?”
牛气捂着脸垂着头,周围老少爷们儿都无比鄙视地看着他,其中就包括自己家老爷子,但现在骑虎难下,如果不说实话估计下场会和躺在地上的宋球一样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有可能就此攀上高枝也不无可能,到时候村子里的人都得高看我。
“官差爷,那庞光是五天前来了我们村子,脑袋上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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