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他刚想抗议,却突然想到了从前也有个人,也喜欢温温润润地向他伸手,轻声唤着“璐璐”。
那是很多年前,他还在上海的时候。
上海这座城市没给他留下太多的印象,年幼的时候他总共只在哪儿待了不到一年,除了生煎小笼双酿团外,只记得那个叫佳俊的男孩。
佳俊是他的初恋。
翟路宇刚到上海的时候还很小,很多事情他不懂,在小区里被三个本地孩子堵在一边,笑话他是外地人。
是佳俊挡到他面前的。
他听出来佳俊也害怕,可还是挡在他面前和别人理论。
其实自己那个时候一边抹眼泪一边心想:你躲开,老子和他们打。爸爸说男孩子要勇敢的。
佳俊也是上海人,说话间带着吴语区特有的温柔腔调,笑起来的时候肉乎乎的脸上会显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自己听不懂老师的上海话,他就在边上一句一句地解释给他听。
后来有一天,佳俊咬着嘴唇,手指在衣服下摆上绞啊绞,轻声细语地问他:“璐璐,长大以后我娶你吧。”
自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佳俊娶了自己,就能像爸爸妈妈一样天天待在一起了。
可是很快,爸爸升职了,公司调爸爸去北京做主管。父母很高兴,北京一样是大城市,又离东北老家近,去北京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
全家只有自己不高兴,扁着嘴哇哇直哭,口中哀嚎“我要佳俊,只要佳俊。”
可四岁的孩子还是拗不过父母,最后他还是哭哭啼啼地坐上了北上的飞机。
后来一点点的长大了,佳俊也慢慢地给他放到了内心深处。
他也不是没想过去找佳俊,可是一来当时年纪小,翟路宇没有想到要留佳俊的联系方式,二来“费佳俊”这个名字又着实普通了一点。
简直是大海捞针。
直到翟路宇大学快毕业的时候,事情突然出了转机。他大学那会儿加了动漫社,社长给他拉进了一个群。
这天群里一个吃瓜群众给他发了私聊,他一看那个网名就笑了:“哟,‘我是废宅’,这哥们儿挺有意思啊。”
于是就回了一句:行啊,你拍个照给我看看。
照片一过来,正好带到了一份论文的开题报告。
封面上写着上海a大阿拉伯语系,姓名费佳隽。
这第三个字念啥啊?
翟路宇咬着冰棍随手查了查,结果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他想到当年佳俊说的是“俊才的俊”。
翟路宇赶紧查了字典,这才发现也确实有“隽才”这个词。
所以不是“佳俊”,而是“佳隽”。
和他同岁的上海人,还有读音一样的名字。翟路宇在接下来的几天旁敲侧击地问了“我是废宅”好几个问题,最后他确信这就是自己的佳隽。
翟路宇深深后悔没有一开始就表明身份,现在费佳隽以为自己是个女生,每次佳隽情真意切地夸自己的时候他都分外纠结。
还有点害怕。
他想小时候不懂事,说的话不能当真。现在佳隽一定是喜欢女孩子的。
你看佳隽的头像还是炮姐呢。
纠结了一会儿,翟路宇还是不甘心,下了决心想:不管,喜欢女人我也要追他,总要试一试才行。
所以在大学毕业季,翟路宇不顾家里的反对,找了一份在上海的工作,拖着两个行李箱回到了阔别十八年的上海。
接下来要做的就简单多了。
翟路宇在青春期的时候很排斥自己的长相,嫌自己不够爷们儿。不过他也知道这张脸给自己带来了很多便利。
最起码扮女装是真的漂亮。
大一那会儿自己被哄着穿了一次水手服,所有人都夸好看,自称钢铁直男的隔壁班长看得眼睛都直了,趁着没人注意就往他裙子里摸,被自己结结实实抽了一顿。
当然佳隽可以随便摸。
于是他咬咬牙,心一横想佳隽喜欢女人,自己就扮成女人好了。
外貌是不会出岔子的,可还有个声音,翟路宇试着去学过伪音,不过他先天条件不好,嗓音低沉,伪出来的声音也没比本音好多少。
翟路宇揉着太阳穴想:算了,也是有声音低的女性的嘛,大不了到时候少说几句。
翟路宇试着约过费佳隽好几次,都被推了,翟路宇也不气馁,他觉得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多约几次,他总会出来的。
正在他用光了借口在发愁的时候,玩得不错的群主却悄悄地告诉他自己要出国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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