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视线,却在回头的一瞬间看到了对方袖上的花纹,不禁震住,那袖上同是缠枝木芙蓉花纹,与茶碗上的不同之处是,每两朵木芙蓉中间都有一对指甲盖大小的并蒂木芙蓉,这——
差一点他就要伸手抚上去仔细看,强忍着冲动,他抑住颤抖,镇定道:“这花纹绣的别致精巧,挺少见的。”
听到这话,宫阑夕微愕,直起身子道:“家慈偏爱木芙蓉,花纹样式多变,有时更是奇思妙想,晚辈多受影响,亦很喜爱。”
定国公收回视线,声音已经完全平静:“见过并蒂莲,这并蒂木芙蓉确未见过,令慈心灵手巧,蕙质兰心。”
宫阑夕觉得奇怪,没有贸然接话。
定国公怔忡良久,摆了摆手,让他坐下看比赛。
宫阑夕默然入座,拿过茶壶,给彼此添了热茶,随后认真的看着山下,没有忽略定国公的暗里观察他的眼神,最后也不知道看出了什么,那双威严的眼睛才收了回去。
定国公心里暗惊,以前从未这么近的看过宫阑夕的面相,这看清楚了,才渐渐晃过了神儿,难怪圣上会这么宠爱他,事起必有因。
山下的最后一场比赛即将开始,普安又急又忧,第三场比赛该怎么办?那李飞迎竟如此厉害。
对面的人笑语晏晏,仿佛胜券在握,再见襄城她们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普安心里一团憋闷的火气,不好对襄城发火,便拿缩在一旁的兰陵出气,直骂她没用。
兰陵被她从小欺负到大,早已经习惯,低着头不吭一声,任她出气。
襄城不能不管,放下到唇边的茶碗,劝道:“最后一场尤为重要,大家谨慎一些,千万莫急。”
普安冲口而出:“十一姊,你的燕郎可给咱们找了个好对手呀!今天这么多人在,活该被看笑话了。”
“你的燕郎”四个字咬的尤其重。
襄城听到她阴阳怪气的话顿住,虽忍住了不快,语气却冷了下来,道:“阿耶都说了,输赢不重要,否则也不会让京中的勋贵子弟来这里看咱们比赛,这是为了告诉天下人,皇室与民同乐。”
“是是是,咱们直接认输得了,这样天下人才觉得公平,不然咱们赢了,别人都要说是她们碍着咱们公主的身份,不敢赢!”普安冷飕飕的说完,又补道:“反正燕郎不希望咱们赢,”再瞥孙结香一眼,冷笑,“青郎也不希望咱们赢。”
孙结香轻轻一笑,也不在意她的话,继续擦拭着球杖。
襄城也不再说话,她从一开始就不该答应参加比赛,这个妹妹从来都只顾自己,不会考虑别人的心情。
那边闹了矛盾,楚言这头相处和谐,阮珍让她注意着普安,担心普安急着赢,会做出过激的行为,武阳也在一旁让她上场后尽量避着普安,前两场激怒普安是好事,最后一场指不定会狗急跳墙。
楚言一一应下,又觉得她们多心,大庭广众的,普安再生气也得顾及皇家颜面,能做什么?
最后一场比赛终于开始,一上场李飞迎就一马当先抢到了球,用力向球门方向打去,阮珍早已在远处等着,见球飞落,侧身弯腰,用力击去,只两个接力,第一球就顺利入门。
观台上一阵惊呼伴着男子的口哨声,没想到一上来就这么激烈,竟有压倒之势。
普安气的甩了下手,却忘了手中握着球杖,这用力的一甩,打到了马肚子上,马受惊撒腿跑了起来,她惊呼一声,使劲拉着缰绳,好容易才控制了住了马。
兰陵追上去,忧心的问:“阿姊可还好?要不要休息一下?”
普安喘息着平复紧张的心情,闻言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一边儿去。”
她还能骂人,那就是无事了。兰陵抿了嘴,默默的骑马离开了她。
普安的状况长公主也看到了,正要让人去问问怎么回事,见她又策马而驰,便止了念头,这时候无论是休息还是换马,都是她不愿意的吧!
普安当然不乐意,方才她看的仔细,她出了点儿意外,赵怀瑾也未曾看她一眼,视线还是一直在楚言身上。
她越想越难受,甚至生出了委屈感,今天的比赛皆由他而起,他却一点儿表示慰问都没有,还这么明目张胆的盯着楚言,也不怕被人笑话!
“十一姑姑!”孙结香急声唤她。
她回神,见球已到跟前,正要去打,横空出现一支球杖扫走了球。
“哎!”她抬头一看,一瞬间怒火蹿上心头,骂了脏话:“你——混账!”
楚言本是要继续追击,听到她这话顿住,转头看向她,见她眼中生了恨意,觉得好笑:“比赛而已,十一公主何必如此较真?”
“我较真?”普安目若寒霜,“较真的不是你吗?刚刚甩了青郎,随后就求着燕郎给你找了好帮手,可不比我较真的多了!”
她的话真是没一句好听的。
楚言淡道:“十一公主多想了。”
“我是少想了,”普安面带鄙夷的瞧着她,歪曲道,“你故意跟青郎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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