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汪汪。
“她说儿子女儿被别人抢走了,人贩子。”姜羡忙跟他们说,“我们得追上去。”
他充当传话筒,转过头又对着妇女道:“你不要急。”
他这么来回一弄,柳予远总算注意到姜羡的小动作,他脾气算不得好,这会儿直接黑了脸,觉得恶心,把姜羡推到一边,末了块上车时,又一记眼刀子扫过去。
姜羡被抓个现行,有些不好意思。
“笑你……”有外边人在,柳予远忍着没爆粗,他舔了舔唇角,告诉自己得冷静,但又从背后对着姜羡竖了中指。
闫家兄弟和柳予远一共开了三辆机车,那个妇女着急,上了闫骁的车便坐了下来,柳予远单独骑着自己的,刚要踩油门,后座落了一物。
他朝后视镜望,入目是姜羡讨好的嘴脸,弯了眉眼和唇角,这种做作的低姿态弄得柳予远有些说不出的难受,膈应。
“你东西掉地上了。”柳予远不动声色地跟他说。
“哪呢?”姜羡一面往下看,一面解释,“这种时候追人要紧,多一个人多一条路,放心好了,我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柳予远带上头盔,嗯了一声,踩了油门追上去。
姜羡还在回头看,他实在想不明白,便问:“什么东西掉了。”
“你的脸皮。”
柳予远开得更快,声音被风带走了一半,余下一半说得姜羡面红耳燥,呆呆地啊了一声,还反驳道:“我没掉。”
柳予远觉得这样的贾源很奇怪。
他刚上大学那会儿,贾源便已经是那副状态,大一那年收了人家不少钱,但又吊着不肯谈恋爱,后来弄得对方恼羞成怒,直接上学校找他的事儿,不得已,柳予远帮他摆平过一回,但也看清了对方本性,渐渐同他疏远。
他觉得自己对贾源已经足够熟悉,就凭他那来事劲儿,能找上他爹不算意外,可他没见过这样的贾源,就好像什么都不懂,不善交际,舌头打结,见人脸红,说不出的古怪。
但柳予远也就在脑子里把这事儿过了一遍,救人要紧,贾源于他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事,不值得他多费心思。
三辆车咬着前方的面包车不放,姜羡听他们指示先报了警,手窜在风口处,冻得他觉得自己都要褪下一层皮来,挂完电话,哆哆嗦嗦地往柳予远后背躲了躲。
他没带头盔,风好比尖刀子,弄得他难受极了,想要开口先得吸进一口冷气,冷气灌进肚,于是他又说不出任何话,局促地呼吸,试图讨一□□路。
柳予远越开越快。
姜羡即便不懂车,也觉得他这车技好极了,他不清楚,或许还能跟专业的拼一拼,转弯时快要贴地而行,伸手便能碰着地,但姜羡不敢,他一向胆儿小,上回猝死只是个意外。
谁、谁的人生没几个意外呢。
三人追了约莫有十来分钟,把人贩子逼进了死路,前方是荒废的施工楼,道路坑坑洼洼,见不着人,掉不着头,他们把车停在路边,弃车想逃。
两个男人,一人带了刀一人钳制两个娃,孩子都是三四岁的模样,都不太会说话,吓坏了,只敢咿咿呀呀地叫,一直哭,哭得姜羡的心脏都纠成一团,这群王八蛋。
柳予远率先下了车,几个人远远对峙着,姜羡那小身板夹在中间有些丢脸,便给两兄弟让位,自己同阿姨站在一起。
位置一下平衡了,姜羡给自己鞠了一把辛酸泪。
“你们要钱吗,我有钱。”柳予远皱眉看着尖刀的银光,“把他们放了,我给你们。”
“老子不信,你们他妈追到这里,会不报警,都给我滚。”最前方那个拿着刀,像是失了智,本来瞅准了这个外来打工者,以为是个无本买卖,不知道这婆娘是从哪里找来了这几个贱。人,专挡住他们的财路。
柳予远不说话,摘下左手的腕表放在地上,推出了一米多远。
“这支表二十多万。”他连眼都不眨就送了出去,“不信可以上网搜,上边有牌子,我送给你们,你们把孩子放了。”
“老子他妈认识英文字,读书佬拽什么拽。”男人上前拿了就回到原位,对着手机比照起来。
柳与远抿唇,没生气,即便生气也忍着,耐着性子等他们。
过了半晌他们抬头,一人凶狠地继续:“还有吗,别给我拖时间,有的都给我拿出来,满意了再放他们走。”
刀子锋利无比,刺进一点便像会要
了人命,何况只是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姜羡看得心焦,和大家一起翻找起来。
贾源过去收了男人不少钱,但其实真没攒下些什么,要说继承,也就继承了他负债累累的蚂蚁花呗,他这会儿翻找全身,也没找到些什么。
最后摘下脖子上的项链送了出去。
柳予远意味声长地看了他一眼,想说些什么话来着,但碍于场合没有开口。
就是那一眼看得姜羡有些害怕。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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