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再度自心底深处透入四肢百骸,宴夏下唇咬得几乎出血,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无声地哭了出来。
这么多年,众人也有许久未曾见到宴夏这般,二娘赶紧上前拥住宴夏,小声道:“怎么了?”
宴夏守了一夜,从最初的满怀希望到担心害怕,终于再支撑不住这个秘密,将昨日之中发生的事情告知众人。而也一直到听完宴夏所说的一切,二娘三爹神情越见沉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极为严重的事情,两人皆往大爹爹所在的房间望去。
房中久久未曾再有声响,所有人都在等着,直至许久之后,屋中咳声再次传来,只是这一次却要虚弱许多,像是还带着疲惫与隐忍的痛楚。
“大爹爹!”宴夏担忧的听着这咳声,知道此事怕是刺激到了他的病情,几乎想要冲入房中看看那人的情形。
然而还没等屋外的人有所动作,大爹爹便再度开了口,这次是一声轻轻地叹息,他道:“真是胡闹。”
像是觉得那一句无法说清自己的情绪,大爹爹沉默一瞬之后,再度说出一句:“想以一人之力拦住所有人,他太胡闹了。”
宴夏心中忐忑,透过紧闭的门窗往房间中大爹爹的身影望去,喃喃着小声问道:“小爹……他真的会死吗?”
屋内大爹爹的声音顿了片刻,转而坚定又决然的道:“不会。”
宴夏蓦然抬眸。
屋中的人接着又道:“我不会让他死的。”
这话,明了了他的意思。
然而听见这话,二娘与三爹却禁不住皱起眉头,三爹还未有动作,二娘已经先忍不住站了出来,沉声道:“大哥,你现在的状况不能去,让我和老三去就够了。”
屋内再度陷入沉默。
三爹此时也已经到了二娘身旁,二娘回身看了三爹一眼,两人相视一眼,她随之又道:“老大,我们两人只要活着,必然将老四好端端的带回来,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还请你……留在这里。”
良久,屋内传来一声轻叹。
这一声叹代表着一次妥协,二娘挑了挑眉,不待多言,转身与三爹一道往院外而去。
宴夏看着他们的背影,连忙几步追出,向着回头看来的二人大声道:“我……我想和你们一起去!”
“小宴夏啊。”二娘笑了起来,笑意是宴夏从未自她身上看到过的温柔,她轻轻抚过宴夏的脸,垂眸轻声道:“你必须要留在这里,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你要记住,不论发生了什么,我们几个就算是豁去性命,也一定会护你周全。”
作者有话要说: 我……毫无悬念的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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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小爹走了,二娘和三爹也走了,热闹了十多年的院落此时显得空空荡荡的。
三爹先前所熬的粥此时还在锅里煮着,往外升腾着热气,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照着这院落中的花草,却将此处的空寂扩张得更加明显。
宴夏看着四周的景致,突然觉得四肢有些发冷,心中有些害怕。
她步子很轻,来到大爹爹的房门前,抬起手来,却没能够推开那扇门,她僵立良久,干脆抱着双臂在门前台阶上抱膝坐了下来,将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抵御着这初春的严寒与未知的不安与恐惧。
隔着一扇大门,大爹爹似乎能够感觉出宴夏的不安,片刻之后,原本紧闭着的房门突然被人自其中打开,大爹爹扶着门走了出来,低头将一件宽大的白色外衫披在了宴夏的身上。
宴夏微微一怔,扭头看来,才见大爹爹拢着衣袍,也在她身旁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从小宴夏就觉得,大爹爹生得好看,是她所见过的人里最好看的。
他看起来年纪很轻,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披着一件厚重的衣袍,衬得人越发瘦弱。小时候宴夏便一直疑惑,为什么大爹爹明明看起来那么年轻,却总被人叫做大哥,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虚弱,其他人却都好像十分怕他。为什么他总不肯走出房间,也不肯与外面的人交谈。
从幼时到现在,大爹爹的容貌似乎从未有过改变,宴夏心中疑惑越多,想到那些从前被时间所忽略的疑惑,更是心绪复杂起来。
大爹爹平静坐着,仿佛自己不是坐在一处冰冷的石阶,而是繁华满目的琳琅楼阁,他居于高阁之上,每一瞬仪态皆是风华。宴夏转过头看他,正好能够看清那颗泪痣,他平静看着前方,看不出神态,也看不出心绪,宴夏从未见大爹爹有过别的情绪,他似乎永远都是淡然宁静的模样,纵然风浪席卷,亦如此般。
宴夏看着他,感觉纷乱的心似乎稍定了些,好似在一片离乱中终于找到了避风之所。
大爹爹回过头来,轻声道:“想问什么,你就问吧。”
听见大爹爹这话,宴夏微微睁眸,倏地站了起来。
她犹豫的看着对方,这两日以来接触了太多东西,心中有着太多疑问,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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