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心中总有惦记,听到传言了便来捧捧场,若是能再缔结出几分情谊,便更妙了。
他见楚妤盈盈而来,心莫名痒了起来,好似被柔纤的羽毛轻佻而反复的挠过。
“这……这不是楚姑娘吗?难道这竟是姑娘开的?”班苑之装得懵懂无辜。
楚妤笑微微的看着他,“我是这里的妈妈,公子若是对我们姑娘有何不满,大可对我这个当妈妈的讲。”
言下之意是要他称她一声妈妈?班苑之窘了窘颜色,“楚姑娘还如此年轻,哪有这么年轻的妈妈……”
楚妤却是笑了,拿团扇半掩着面笑的很是嘲谑,“班公子也还年轻啊,刚刚不还在姑娘面前自称爷了?”
这边夹枪带棒的寒暄着,另一边看着他们的陆九卿此时面色如常,又端起了眼前的茶碗儿。
先前品了几回里面还剩有大半盏,这回他却是满满下了两口,几乎就要饮尽见底了。他将茶碗儿往桌上一落,稍稍用了两分力道,那碗儿在碟子里矮矮的跳了跳,发出两下‘咔嚓’声响。
一旁的姑娘顿时收回了仍在关切妈妈那边的眼神,有眼力见儿的起了起身,够过来对面那把绘有仙姑浣花彩绘的提梁壶,然后先是抬着眼皮儿看了看陆九卿,见他浮了抹笑意,才如得到示意般的往他那空碗里倒去。
这还是自她落坐来这桌后,见过的他最温柔一面。
那泛着澄亮琥珀色的上好黄金桂,沿着龙首流缓而稳的汨汩流淌进茶碗儿中。姑娘的眉眼含笑,并非她有意的,只是有种莫名的喜悦浮上心头。她头一回体会到服侍别人的乐趣,头一回取悦人不关乎打赏,只为了想看他多露几抹先前的笑意。
姑娘将茶满了七分,刚好既保温又不易端时溢洒。之后她便以左手轻抻着右侧的琵琶袖底,右手欲将那提梁壶送回原处。
可偏在这刻,“哐当”一声响!姑娘面色一惊,缩回袖子低头看去时,陆九卿面前刚刚满上的那茶碗儿已倾倒在桌上了。不,不只桌上,还有陆九卿的那一身浅白的袍子上!
姑娘顿时吓傻了眼!饶是她已这般小心,却还是刮蹭到了。尽管她自己都未察觉。
“陆公子,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笨手笨脚!”一边说着,她一边举着手里的帕子去轻轻擦拭,可茶水质轻,业已渗进了缎面儿的纹理中,在陆九卿的胸前腹前印出了姜黄一片。
元承他们也闻声关切过来,一边数落着姑娘的粗笨,一边赶忙帮世子擦袍子。姑娘慌张中除了一而再的赔罪道歉,旁的啥也不会说了。
其实先前碰倒茶碗儿的那幕元承也是看在眼里。那姑娘起身小心翼翼的放回提梁壶之际,世子伸出两只手指将那茶碗儿往自己身上拨了一下……
元承自然明白,世子这样做是有意图的。他看向世子,果然世子趁旁人不注意时对他挤弄了下眉眼,元承便随即领悟。他数落那姑娘的嗓门儿顿时比方才高了几倍!
“你这笨丫头!这么鲁钝还伺候什么客人?倒个茶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
“还不快给公子擦干净!”
……
那边动静闹的不小,连楚妤和班苑之都听到了。他们往陆九卿那边儿看了看,班苑之不由得皱起了眉,心道竟是国公府的世子。
楚妤回头看着班苑之笑了笑,脸面上柔和了许多,言语间带了几分恳切:“班公子,既然是早年的老相识了,可否就卖给楚妤三分薄面?若是公子对姑娘不满,那就再换位过来伺候可好?”
班苑之知她这是急着去另一桌。若是换作别人,他定是不会这般轻易放她走,可偏偏对方是陆九卿。他便也不好再磨叽,只得爽快的笑笑,连连应道:“好说好说,全听楚姑娘安排。”
楚妤笑了笑吩咐下去,她将班苑之这边草草了事,又不得不往陆九卿那桌走去。
自以为洒了茶水的姑娘又去洗干净帕子过来准备再给陆九卿擦拭,他却只接过帕子,将人推开了。
随着一阵由远及近的环佩珊珊声,陆九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其实他原本也只是虚恍着帕子做做样子,若是真擦干净了还怎么算账呐?
前,其实他是听到了这样一个传言:平阳侯商嘉年头年才迎娶的那个貌美夫人,如今流落风尘开起青楼了!
人们在传扬这些fēng_liú韵事时,总是为了咋舌效果不自觉的隐去前因后果,譬如就极少有人提及‘被休的’这个前缀。
而陆九卿却想要明日的传言变为这样:平阳侯商嘉年头年才迎娶的那个貌美夫人,不仅流落风尘开青楼了,昨晚还接客了,伺候的是平阳侯府的最大对家——国公府的公子陆九卿!
于一名风尘女子而言,名节似乎是种无所谓的东西。但于陆九卿而言,她却是羞辱平阳侯的绝佳物什。
只是如今陆九卿才发现,她或许‘稍稍’有些出乎了他的预判。
先前半隐在珠帘里尚看不分明,如今眼看着她越发的临近,他心中竟是生出了几分不忍。
罗裙低束,胸前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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