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午和秦淮见面后就没停过。老杜最先回的家,之后几个兄弟又送蒋毅和哑巴,他们在火山路口下的车,下车后徒步往回走。
方洲公寓距北三环的老屋近两公里,当地民居多平房,大多高不过二层。蒋毅住六层,卧室的窗户面朝西北,隔了树木和建筑虽看不实在北三环的楼面,方向却是很准的。
进屋后哑巴先去洗澡,他就站在那窗前看着。那房屋没人住过,隐隐若现家具的新味儿,正中央的床垫还裹着塑料膜,没拆封过。他打开窗看楼下来往的人,点了支烟,看远处迷蒙的雾。时间不算太晚,因着阴雨天气却也不太明亮,各家灯光亮起来,在朦胧的雨下宁静的美。
天知道上午秦淮离开餐厅时他有多想追出去,事情发展到如今,结果还没到来拥有的已经失去,他忽然觉得没劲,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后来哑巴出来换他去洗,他随手扔了烟蒂,用脚踩灭火星子,任其躺在地上并不收拾。
哑巴张罗着指指厨房。
“算了吧,什么都没有,也不想做,叫外卖。”
想起他不会说话,又笑了笑,掏出手机叫了外卖。
“你怎么就知道吃。”
哑巴摆摆手,指指他的肚子。
“给我叫的?”
哑巴点头。
“你吃吧,我不太饿。”
哑巴又比划一阵。
他醒悟:“我一天都没吃饭了?”
点头。
“有这么久?”
再点头。
他从茶几上的旅行包掏出一套衣服,大摇大摆走去浴室,并不在乎吃没吃饭这件事。出来后倒是和哑巴一起吃了,却没吃几口,兴趣缺缺放下筷子,接着仰面躺上沙发开始睡觉。
那客厅虽东西不多,却凌乱不堪,风雨顺着窗户飘进来,打翻白色花盆,骨碌碌滚一圈,滚至墙角撞翻另一只花盆,二人都似没听见,没人去扶。墙上的电视没被打开过,甚至没人动过饮水机里的水,渴了要么喝随手带回来的瓶装水,要么就不喝,反正只是睡觉,也没几个渴的时候。
他闭上眼睛翻了个身,再翻个身又睁开眼,毫无困意。如此反复近四小时,他彻底放弃,坐起来点了支烟抽,漆黑的屋内烟味四溢,点大的火芒忽明忽暗。他没抽几口,旅行包下忽然传来震动,掏出来一看,是手机响了,明亮的屏幕跳跃着老杜的名字,显示的时间为十二点半,他接起来。
“你带上哑巴去一趟余家营。”
“现在?”
“就现在。出了点状况已经通知大家,都过去一趟,我也去,刚出发。”
他挂了电话,继续抽烟,听见动静的哑巴早候在一旁,静静看他抽完那支烟,二人才下楼驱车赶往余家营。
余家营在机场以南,附近多村寨,常住居民并不多,有山有水有庄园,却并非老杜的藏货地,交通也不便利,肯定和出货没什么关系,也不知为的什么事,只能先去看看。
上车后蒋毅摸摸腰间的枪:“你机灵点儿,出现情况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保命要紧。”
哑巴点头。
二十公里路程大多小道,路不太好走,他们开进余家营时已过去近一小时。蒋毅不知具体方位便打给老杜,老杜叫他沿路直走,一公里方向左转有座斜坡,斜坡往上是座在建的水库,目的地就在那座水库的上方。
大半夜往水库跑,他不能不疑,想了想打给虾皮。
虾皮接电话时很爽快:“毅哥我看见你的车了,你往前走,我就跟在你后面。”
他看了看后视镜,果然有辆黑色轿车缓缓靠近,这下往前一条道,往后退不了,是不去也得去了。其实上车不到十分钟他就知道有人跟了上来,不在乎罢了,也再无先前的心思去分析辨别,猜来猜去的烦透了,横竖一条命,他已经变成这样,没什么好怕的。
电话里仍试探:“杜哥和你说了没,这么晚来这儿干什么?”
“没有啊,杜哥不说我也不敢问,叫我来我就来了。”
“温泉村回来之后你们干嘛去了?”
“吃了顿烧烤,然后去唱歌,唱完歌就回家睡觉了。”
蒋毅想了想:“是不是你们谁惹杜哥生气了?”
“谁敢惹杜哥生气。他生气了吗?刚才杜哥给我打电话,感觉他心情不错啊。”
又问:“杜哥没坐你的车?”
虾皮笑:“毅哥你是怎么了,杜哥不和我住在一起,怎么会坐我的车。你们都是大哥,他和我也从来没什么说的,要坐也是坐你的车才对。”
口风不似有所隐瞒,蒋毅挂了电话,指挥哑巴开车上坡。那土路不平,左边是茂密的树木,右边是没有护栏的空口,空口下树连着树,最底下是条河。夜风刮过,层层交错的树木整齐划一的巨响,似濒临爆发的怪兽,细听过去掺杂湍急的水声。
汽车驶上最后一块平台便停下了,前方再没有路。蒋毅并不下车,示意哑巴熄了火,哑巴依言而行,二人便开着窗户在车里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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