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他现在也逐渐废掉,更没有功夫去管别人的闲事。
多说无益,索性不说,他站起来准备走。
“我不问了还不行吗,你别走。”
显然她的话并没有什么效果,他带着哑巴还是走了。
桑雅坐在那儿,晃晃腿,啪嗒一声掉下一只拖鞋,再晃一晃,啪嗒一下掉落第二只。她便重新盘腿而坐,吃那瓷盘里的沙拉和甜点。二十年的成长中,除了吃喝玩乐,猎奇成为她生命中的头等乐事,各种新鲜的人和事从不轻易放过。
蒋毅对她来说是道坎,左右夹击进攻不下,她还从未遇到这种人,端正得像沙漠里的白杨树,大风刮过也只是晃一晃,因着过于扎实的根基总是屹立不倒,即便变成和她一样的人,那股倔强的韧劲也不消失,从不因需求而讨好她,还和以前一样看不起她。想起来觉得好笑,他有什么资本看不起她。心中不服,却又被他这种无根据的傲气吸引。
她吃完盘里的沙拉,擦了擦嘴,穿上拖鞋去往下一个地方。
那地方在观音塘附近,是家临街的小烟铺,烟柜后方容纳一人,一人之后是面酒柜。店主是个女人,卖烟也卖酒。
她到时天空还下着雨,墙壁上歪歪斜斜贴着一副春联,浸了雨水的红纸褪了色,贴着砖墙皱巴着,那店门口摆了一把折叠矮凳,凳脚上沾了新鲜的泥点,半块身子都歪在雨里。没人去扶,女老板也懒得管。她正坐在柜台里抽烟,披肩的头发蓬起来,在额头弯出好看的弧度。
桑雅目不转睛看着她,秦淮见她来了并不惊讶,也不动声色看着她,还往嘴里送着烟。
桑雅挑眉一笑,笑容挑衅:“姐姐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不买东西就走开,别挡着我做生意。”
“姐姐上回还请我喝酒呢,怎么这回就不理人了?”
她的连衣裙明黄底色白色浮花,混浊的雨天更为显眼。高高扎起的马尾露出窄小的额头,整个人瘦如纸屑,因着不良的生活作息形同枯槁,两只眼睛凹在颧骨上,泛着乌青没有血色,甚至面露凶相。
“怎么不说话,你不说话我可有话要说。”
她仍抽着烟,动也不动看着她。
“毅哥好几天不回家了吧?听说和你分手了?”笑,“你别这么看着我呀,又不是我让他和你分的手,这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把面馆举报了,他没地方买货只能来找我,是你把他推给我的。本来人在你手里我抢也抢不到,现在是你自己不要彻底送给我的,可别怪我抢你男人。”
秦淮咧嘴一笑,发遮半面露出灵巧白牙,又俏皮又拽:“我怪你干什么,扔出去的都是垃圾,总有人爱捡垃圾,就像总有些狗爱吃屎,拦不住的。”
她神色阴晴交替:“骂我呢?!”
“骂你呢。”
她气极:“泼妇,怪不得毅哥和你分手!”
也念及蒋毅和她分手,或是一小时前吃的一剂未挥发完全,加之失控的人不经激,桑雅这会儿行事起来更不顾忌,四寻无果便捞起门口的凳子朝秦淮砸去。
秦淮无防备,却也反应敏捷,站起来往后躲,那凳子飞击酒柜打散了一瓶白酒,玻璃四分五裂碎得稀烂,酒味四下散开。眼瞧她已爬上烟柜,秦淮随手捞起方才坐在屁股底下的圆凳。
还未还击却闻得一声:“干嘛呢!”
二人回头,是一高高瘦瘦的男孩儿。
秦峰来时不打伞,头发湿了个透,t恤也湿了,愈显眉清目秀,深蓝的校服裤子同色球鞋,手里还抱着颗湿漉漉的篮球。他不知这个瘦弱的女人为何爬上烟柜,但瞄见半俯的秦淮额上流血,还插着指甲盖大小的玻璃碴儿。
摔了篮球:“我草你妈!”
桑雅惊得一躲,没躲过,被秦峰拎鸡仔一样拎出去。早闻动静赶来的老王和小张连忙把他拉住,才阻止他当街给她一顿暴揍。
“滚你妈的,赊账的烂货,弄死你!”
老王抱住他的腰:“算了算了,你个大小伙子不用跟个女人过不去,撵走就算了。”吼桑雅,“你还不走!”
她便爬起来匆匆跑掉。
秦峰怒意未消,转头看着秦淮:“你怎么又跟人打架?”
“谁想跟她打架。”
秦淮倒淡定,对着玻璃当镜子,拔了那块玻璃碴儿。
“她打你怎么不还手?”
“正准备还呢,你就来了。”
她拿笤帚打扫地上的碎片。
“这些赊账的烂货,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不是赊账的。”
“那是谁?”
“吸毒的。”
一语惊呆三人,秦峰咽了咽口水,没说什么。
老王掏手机:“报警吧?”
“别报了,麻烦,反正和我们没关系。”
几人见她难得严肃,也不便多说,宽慰几句就散了场。
秦淮整理好铺面,看了看屋外的天,招呼秦峰:“雨小了,回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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