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大病……”
“大病就他妈认了,老子替你收尸!”见他无精打采,又劝,“要真是大病你躲在这儿就能躲过去了?”
他没说话,磨磨蹭蹭掀了被子去穿鞋。
卫生所的人听说有人来接他走,兴奋得团团围过来。医生站在门口叮嘱注意事项时,小护士就在床前替他拔针头,动作极麻利,拔完就抱着器皿匆匆跑掉,果真很害怕他的样子。
他手背的淤血未散尽,逐渐浸出胶布,穿鞋时一不小心没站稳,直往一边倒去,便伸手去扶站在跟前的老杜,老杜将伸出手却被蒋毅往后一拽,接着一个踉跄后退,虎皮堪堪磕在床沿上。
爬起来后捂着头骂:“狗日的,你要害死我?”
蒋毅看了看老杜早晨打理盆栽时被那株长刺的小檗科划出血痕的手指,面含歉意的指指地:“不好意思啊,眼花,以为床底下有只老鼠。”
“屁的老鼠,那是老子的袜子。”
说罢从床下摸出来,惊得众人嫌弃的相继往外走。
上车时虎皮本想挨着老杜坐,就在二排中间,却被蒋毅赶去最后一排:“你是个病号,坐这儿太挤,去后面还能躺一会儿。”
他便乖乖去了后排。
两分钟后蒋毅的手机响了,陌生的号码他不认识,没接,那电话没完没了还在响,便点了拒听键。
老杜:“谁啊?”
“不认识。”
却揣进裤兜不足一分钟,又响了,还是那个号。
老杜瞄一眼:“接吧,搞不好是认识的人。”
于是接起来,刚听两秒就笑了,干脆开了扬声器。
电话那头是个男声,操着一口方言:“我喊他回他不回,叫他带伞他也不带,这会下雨了他又要回了,我家里还有朋友,正在一起喝茶,要接你去接反正我不会去。”
蒋毅还笑着:“下什么雨,我们这天气好着呢。”
那头愣了愣。
他又说:“兄弟你打错了。”
那头骂了句脏话,迅速把电话挂了。
车上的人笑出声。
老杜也笑:“这些人有意思,还不确定对方是谁就叽里呱啦一阵说。我之前也接到过,一接通就叫爸爸,吓得老子以为被哪个女人讹上了。”
蒋毅笑着一拍腿,闭上眼睛假寐:“要是虎皮多半就认了,想赖也没办法,他这些年没干别的,
尽往外播种了。”
虎皮骂:“你狗日的!老子那是威风!”
大家说笑闹成一团。
蒋毅也笑,眼睛还闭着,有一下没一下拍着腿,看似轻松无意识,实则精神高度集中。自从接受任务以来,他和崔礼明一直保持单线联系,方才的暗号虽是早就排练好的,但是他从没用过。崔礼明早说过,如遇紧急情况非联系他不可,就会用陌生号码主动打来。
这通电话没什么,他好奇的是什么情况逼得老崔非联系他不可。难不成老杜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可老杜表现无异,完全看不出苗头。要么就是队里出了大事,可再大的事有老崔在,没什么可能冒这么大风险专门联系他。想来想去,他想到了秦淮,手上一顿,精神更紧绷了,稍作细想又觉不对,秦淮发生再大的事也不该是老崔通知他,却也不敢完全排除可能性。
一路上便如此颠来倒去的想,再返回时天都快黑了,几人先送虎皮回的家。
老杜:“要不直接去医院吧,有医生在总要放心些。”
虎皮刚往沙发上坐下,闻言抬腿躺了上去,鞋也不脱。
“不去不去,老子好不容易回来,要在家里睡觉。”
小金刚:“医院这会儿都下班了,去也只能挂急诊,他又没什么症状,急诊也挂不上,就一晚上应该问题不大,明天再去也行。”
蒋毅便叫了两个人留下看着虎皮。安顿好之后他们离开,按路线又先送的老杜和小金刚,蒋毅和哑巴最后下车,下车时他散给司机一支烟,闲闲站在路边目送他走。
等那汽车消失在路的尽头,他埋头看了看表,近七点一刻,于是转身往北三环走,脚步匆忙越走越快,最后险些跑起来,哑巴紧紧跟在身后,也不由神色紧张。
巷子里很安静,偶有蝉雀鸣叫,清风拂过大树沙沙作响。二人一前一后脚步趵趵,蒋毅目光越过院墙看楼上亮着灯光,略微松了一口气,却也紧着步伐往上冲。
门砰一声被打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秦淮吓一跳,转头瞪大了眼睛,手里还抓着把瓜子儿,茶几上有壶凉茶,边上还有一堆瓜子皮。
那口气彻底松掉:“没吃饭吗?”
她已转过头,放下瓜子儿拍了拍手,倒上一杯茶来喝。
他又看了看表:“我出去一趟,给你买吃的回来。”
气息微喘,鬓间已浸出细密的汗,他并不在意,转身又往楼下走,仍然很急切。
哑巴想跟着,被他赶回去:“我很快就回来,你别去了。”
哑巴作罢,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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