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05年,在傻瓜皇帝晋惠帝赐给匈奴王刘渊为五部大单于之后,晋惠帝又赠给魏桓帝拓跋猗堰以单于称号,持金印紫色绶带,从而确认了拓跋酋长的准附庸国地位。后来,禄官和猗堰先后病逝,猗卢总摄三部,拥有善于骑射的武士四十万众。
公元315年,西晋末代皇帝晋愍帝为了保持摇摇欲坠的西晋政权,大肆封官许愿,向各部落酋长示好,希望借他们的力量去打击新兴的刘渊“汉国”。晋愍帝封穆帝拓跋猗庐为代王,确认了酋长国代国的实际存在。
穆帝拓跋猗庐被封为代王后,并不因为是王就“皇帝爱长子”,还是沿续了老百姓的习惯“百姓爱幺儿”。他特别喜欢小儿子拓跋比延,准备让他继承自己的王位。这其中有着深层的原因——大儿子延续了拓跋民族的野蛮和无知,小儿子却向往中原的礼仪和文明。
于是,拓跋猗庐把大儿子拓跋六修支派得远远的,让他去戍边守土。拓跋六修在边疆获得一匹骏马,一天可以跑五百里。六修骑着这匹战马,在支援刘琨的战斗中屡立战功。为此贪得无厌地向刘琨索要玉石,得罪了父亲的结拜兄弟。拓跋猗卢一气之下,要儿子把骏马“的卢”交给自己用,以便征战杀伐,统一部族。
六修听说父亲需要,二话没说,便将骏马“的卢”交给了穆帝,穆帝为了培养小儿子的文治武功,不几天就把刚到手的骏马“的卢”交给了小儿子拓跋比延。一天,拓跋六修进城来朝拜父亲,见弟弟比延正骑着自己捕获的骏马“的卢”,心里十分气愤,又听说父亲叫自己向弟弟下拜,当即拂袖而去。
还有一次,穆帝让小儿子坐上自己的王车,带领卫队去各部落巡游视察。弟弟巡游到哥哥的防区,事先却并未告诉哥哥。兄长六修见父王的车仗老远驶来,还以为是父王出巡,老远的就跪拜路旁等候父亲的到来,及至听见弟弟比延在车上傲慢地说:“不用跪拜了,起来吧。”
六修听见车上传来弟弟的声音,一时恼羞成怒,恨不得一刀砍下弟弟的脑袋,毕竟是自己的亲兄弟,他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已的冲动,跳上马背,率队回到自己的驻地,再不领会等候接待的弟弟,从此,再也不愿去云中朝晋父王。
拓跋猗庐听了小儿子的哭诉,传书让儿子来王城,决心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具有叛逆精神的家伙。拓跋六修怕来云中被暗害,置若罔闻,一连三次,也没在云中出现。
拓跋六修的举动让父王勃然大怒,大儿子领兵戍边,大有拥兵自重之势,老爸一怒之下,带领部队,发兵攻击大儿子的防区。
拓跋六修是蛇蝎心肠,决心对父亲假以颜色。他害怕部下们面对着父老乡亲,一时手软,不敢杀伐,就鼓动说:“代王这次出兵讨伐,是要把我们斩草除根,你们若认为他们还是父老兄弟,不忍心动手,到时候你们的妻子儿女都将成为他们的刀下鬼!”经过这一番战前动员,六修的预防针还真起作用,战士们同仇敌忾,尽都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哪里还会顾及父子亲情。
代王没想到大儿子早有准备,已经排兵布阵,自己喂养的是一只对老爸以牙还牙的冷血动物。其实,拓跋猗庐这次“出兵”,并非真的和大儿子过不去,只是想恐吓儿子,借此教训教训这逆子,使他加大对文明进化的脚步,顺便视察自己的防区,也借此游山玩水,放松自己过于紧张的心情。所以,他的部队毫无防备,大摇大摆地走向六修的防区。这些跟随大王出征的家伙,目中无人地往前走着,没想到在半路上中了埋伏,两千人的队伍被儿子的部队杀得片甲不留。
拓跋猗庐没有想到自己会输得这么惨,只身潜逃,半路上脱掉王袍,换上了老百姓的服装,往路边的帐篷跑去,请求户主将自己隐藏起来。户主是农妇,她将穆帝藏在马厩里马槽下,用牧草掩盖。
六修追赶老爸,半路上不见了父亲的踪影,知道是被农妇隐藏了起来,就向农妇许愿,说:“你见到穿这件王袍的家伙了吗,只要供出他隐匿的地方,我赏赐给你良马十匹,黄金百两。”农妇哪里经受得住如此厚重的诱惑,当即出卖了拓跋猗庐。六修悄悄来到马厩,一把揪住马槽下老爸的长头发,弯刀一闪,一颗脑袋被血淋淋地揪出了草丛。鲜血四溅,染红了马槽。
参与谋反弑杀拓跋什翼犍的长孙斤、公孙离就是拓跋猗庐征战六修战役中失利被杀的酋长主将们的后裔。当然,所谓为拓跋猗庐报仇,只是谋反弑君的一句借口,他们不服代王,各地酋长都想拥兵自立,这些离心力的作用,才是这场内乱的加速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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