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少龙谦虚道:“珍珠无论到那裹都是那么光亮,我充其量只是把盖着珍珠的禾草挪开了,而李兄就是这么一颗珍珠,将来储君能一统天下,正因有李兄之助。”
李斯苦笑道:“项兄太抬举李斯了,我大秦自简公推行租禾之政,献公行改革,孝公用商鞅变法,惠文王再加巩固,大秦无论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均有长足发展。际此天下久乱思治的时刻,我们实比以前任何时间更有统一天下的机会,唯一的障碍就是储君尚未能真正掌权,事事均要太后盖玺允准。但只待储君行了加冕典机正式登基,以储君气吞山河的雄才大略,必可完成这史无前例的壮举,李斯只是给储君提提鞋儿,牵牵衣脚吧!项兄休要捧我了。”
项少龙叹道:“只是李兄这种不居功的态度,难怪道么得储君器重。”说到这裹,忽有所觉,转头往入门处望去,赫然见到昌平君正陪小盘站在那裹,后者双目异采连闪,显是听到李斯这番话。两人吓得下跪施礼。
小盘大步走来,扶起李斯,感动地道:“李卿勿怪寡人不请自来,若非如此,就听不到李卿肺腑之言了,李卿只要尽力办事,寡人定不会薄待你。”李斯却是汗流浃背,若刚才错说半句话,就一切都完蛋了。
项少龙与昌平君一道离宫,均赞叹李斯鸿运当头。这么一番话,将使小盘对他推心置腹,而项少龙更从历史中知道,小盘这秦始皇一生人均对李斯言听计从,原因说不定就在这十来二十句说话。
两人并骑驰出宫门,转入咸阳大道,过了宫墙护河,两旁尽是王侯公卿将官的巍峨大宅,其气势确非关中诸国能及。不禁叹了口气。昌平君油然道:“少龙刚到过楚国,应知该地的情况,地方富饶,更胜我大秦,若非我们得到巴蜀之地,根本连比较的资格都欠缺,但亦正是楚国之‘富’,累死了楚人。”
项少龙听得大感兴趣,减缓马速,讶道:“富总好过贫,为何偏是祸而非福呢?”昌平君惋惜地道:“楚人既得海尽、铜之利和云梦之饶,又有皮革、鲍、竹、金、珠玑、犀、玳瑁、果、布之富,且因地广人稀,饭稻羹鱼,或火耕而水耨,果堕赢蛤,不待贾而足,地沃食饶,无饥馑之患,故人人暧诎惨荩欠积聚而多贫乏。遇上战争,兵无恋战之心,故势大而不强,否则天下早是他们的了。”
项少龙心下同意,李园使是文采fēng_liú的人物,却绝非刻苦耐战之士。顺口问起自己最熟悉的赵国。自己当年就曾以南马北马对楚赵作出生动的比较。
不知为了什么原因,昌平君心情颇佳,侃侃而谈道:“赵国土地亦广,但山多地高,北部近林胡,民多强悍,像定襄、云中、五原,本就是由戎狄抢回来的土地,人民好射猎而不事农商。至于位于原晋国的邯兴、太原、上党等地,又多旧晋的公卿子孙,爱以诈力相倾,矜夸功名,生活奢靡。像赵君的后宫妃嫔就以数计,婢妾被绮缎,酒肉有余,而民则褐衣不完,糟糠不厌。故虽有天下无敌之精兵,上却无懂得运用之人,又妒嫉人材,否则就不会有赵括代廉颇而引来的长平之败。”
项少龙想不到昌平君如此有识见,刮目相看道:“这番话对赵人确是一针见血,其他列国的形势又如何呢?”昌平君得项少龙称许,意气飞扬道:“燕国地处东北,穷山僻壤,仅蓟都似点样子。可以撇开不论。韩国环境恶劣,人民大多居于山,想积点粮货也有心无力,若非有赵魏在背后支持!早给我们亡了。”
项少龙未去过燕韩,不知详情,但想起韩非当年到大梁借粮一事,便知昌平君非是虚语。昌干君续道:“魏国一向是我大秦的劲敌,当年起用吴起为河酉郡守,我们便只有吃败仗的分儿。又广泛结盟,硬阻我们东进。到迁都大粱时,巳拥地千里,带甲三十余万。幸好魏人给胜利冲昏了头脑,竟恃强拔邯郸,遂与赵人交恶,更犯众怒,致有桂陵之败,连大将庞涓都给俘虏,自此一蹶不振,否则现在就不是这番局面了。”
项少龙记起赵人间所流传“魏人最不可靠”之语,又想到魏安厘王派人假扮马贼,肆虐赵境,暗忖魏人之败,实是咎由自取。点头道:“东方诸国都给君上道尽了虚实,还有就剩下齐国了。”昌平君想了半晌,故作神秘地道:“少龙知否齐人除了荒诞空谈外,最流行的是什么束西呢?”
项少龙哂道:“我怎会知道呢?你就说吧!”昌平君笑道:“我虽当了左丞相,却半点威严都没有,人人都像你这般对待我,哈!但我却欢喜这样子。”
项少龙知他生性随和,哑然失笑。昌平君道:“现在临淄最盛行的就是高利贷,最富有的就是一个放高利贷叫仲孙龙的大奸商,他比以前的吕不韦还要富有,看来没有多少人能和他比身家。由此可知齐人是多么骄奢淫逸。上面的人终日吹竽鼓瑟,斗鸡赛狗:下面却是生活困苦,流亡者众。否则以齐人渔盐之利,商贾之盛,怎会给燕人差点亡了。若非出了个田单!齐国更是不堪。”
项少龙衷心道:“这叫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找了你这小子作左丞相,看来是误打误撞碰对了。”昌平君大笑道:“少龙竟来耍我了,不过看在要做你大舅子的份上,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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