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雏君懒散地躺在一张古式藤椅上,目光悠远,绿障翠峰,炊烟夕照,自是一番惬意轻松。她素来喜欢这种飘远景致,多年来非常古典的教育,使得这个号称当年东京大学第一才女的高月幸子养成了夕阳西下时,懒坐庭前,轻啜香茗的习惯。当姜浩南精壮的身影在窗前出现时,她轻轻笑了,想像刚才他那浩荡的雄风,又有些儿心驰神往了。
姜浩南杀人时近乎变态,其手段之残忍让人恐惧丛生。然而与她做爱时,却轻摇款摆,极尽温柔。她初时以为是因为自己是他上司,所以不敢在她面前太过放肆。但过后瞭解,他跟别的女人在一块时,也是颇有怜香惜玉之心,不免心下诧异。
他喜欢后体位的直接插入,总是说她的阴屄后侧,从后面来更能直抵花径深处。这一点叫她心底欢喜,证明他对她有足够的体贴入微,自己做为女人的柔媚也只有在这一刻才能深掘出来,绽放若花。否则平时的叱吒风云颐指气使,已使得她忘了自己本身是个柔弱女子!
风乍吹来,凉衫的单薄已抵不住了这轻寒,她娇呼一声,姜浩南已如鬼魅一般立在了她身旁。有时,他就像是一只狗,随时随地地恭候着主人的呼唤,就如此时此刻,他恭敬的身躯弯得像杨柳,再没有刚才驰骋冲杀的威风凛凛,而只是一个奴才罢了。
金雏君略微皱了下眉,心底轻叹,同样是威武男子,在她面前,闻于斯就像是一头狮子,威严咆哮,更让人心动。想到那个让她又恨又怕的男人,她的心里竟然没有恐惧,而是下牝沁起了嫩碧来了。
可是,这个男人呢,他现在在哪里?
************他坐在寂静的公园里,身下是木制长椅,头上是发黄的树叶。他的双手扶着拐杖的银柄,一面观赏着满身尘土的天鹅雕像,一面静静思考着死神到来时的情景。
以前,他第一次到日内瓦的时候,湖水明净澄澈,那时还有驯顺的银鸥走近人们的身边觅食,还有身穿蝉翼花裙,头戴丝绸小帽的青楼女子在黄昏时分幽灵般地出现在这里。而此时,他只是淡淡地注视着那个穿着红色风衣的东方女子,站立在荒凉的草地上,良久,良久。
或许,在日内瓦这座充满了来自四面八方彼此之间互不相识的都市人流里,他们都只是当中最最普通的陌生人而已。姬晓凤冷冷地从这个身穿深蓝色有白格子外套,头戴硬壳礼帽的退休老人面前走过。
可怜的老头留着古代滑膛枪手的傲慢胡须,头发呈蓝色,浓密而波浪起伏,犹如浪漫派作家,可是他的双手保养得相当的好,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戒指,这表明了他鳏夫的身份,说不定,他也是钢琴家?
姬晓凤并不在意,她意马心猿。说好的了,她在这儿等他,不是说好了吗?
今生今世将不分离了,终老此间,养怡人间?难道,你又要变卦了吗?她在心底无数次地质问着他这个让人心欢也让人心慌的男人呀!
好不容易在慕尼黑机场摆脱了那些可恶的人的跟踪,再坐专列到了日内瓦,是不是因此错过了时间,他走了?
想到这时,她的心开始慌了,心情如同这湖水,翻滚起来,也如这阵乱风,惊起一群银鸥,卷走了最后一批落叶。她蹲了下来,捡起一片黄叶,耳畔掠过一道让她心碎过的声音:“往前走,莫回头。”
那个可怜的老头站起身来,抓着拐杖的中央部分,迈着轻快的脚步,扬长而去。他还轻佻地旋转着拐杖,作潇洒状。
姬晓凤抿着嘴,轻轻笑了……「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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