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王拽了一下萧宝儿的衣袖,“下去吧,上面怪冷的。”
翌日,田霁的幕僚非得等到一行吃完清粥腐乳,才带着人姗姗来迟。
铁公鸡知道有人要来,一早候在门口见人就作揖打扇,居然真得了几两碎银。
萧宝儿见状,总算明白姚溪桐那没脸没皮的性子源自何人。
田霁的幕僚也姓田,大腹便便,满面油光,不过晒了点儿初升的太阳就已经大汗淋漓。瞧其态度倨傲,估计来自田霁母族。
萧宝儿问他为何不坐滑竿?
他也不擦汗,气喘吁吁地说,“公主以为老夫不想?实在是不敢坐啊,不是谁都像侯爷那么胆大。”
据田幕僚解释,玉溪与乌国同在一山两侧,共饮一条溪水,他不是本地村民,对会蛊术的乌国人实在怕得很。知道蛊虫喜欢干净,他故意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以求心安。
萧宝儿对巫蛊的了解特别少,也就听猴子说起过姚溪桐好像被控制,以及乌鸦被养蛊者追杀。听到田幕僚也害怕蛊虫,忍不住担心起田霁,她可不想齐地变成乌国的领土。
田幕僚倒也直爽,说历任齐主都有专门的荷包香囊防范蛊虫。这些物件遇上用蛊高手做不到万无一失,但对付一般蛊虫足矣。
乌国的用蛊高手不超过十人,其中还有好几人从不出山。就怕田霁行踪泄露,对方派高手埋伏,府中护卫拿这些人一点儿办法没有。
萧宝儿知道田幕僚这番话有些夸张,其意旨在夸奖田霁用心良苦,值得托付。
对此,她也不含糊,坦言要去找姚溪桐问清北辽之事,一旦此事了结,便返回齐地嫁给田霁。听了她的说词,田幕僚终于舍得把额头汗水擦干,小心地询问她与田霁可有文书约定。
萧宝儿道:“我们北辽人重誓守诺,说过的话自然会遵守,你不信我?”
田幕僚自然不会说不信,可眼神里却透着质疑的意思。
淳王适时的站出来说道:“齐主既没交代文书之事,显然以为公主会遵守约定。若是公主违约,田幕僚也该高兴才是。”
田幕僚愣了一会儿,随即想通了淳王所谓的高兴是何意思。
田令尹新死,死于刺杀,紧接着田横也死于刺杀,田霁在这种情况下迎娶萧宝儿,简直就是背石头上山——自找麻烦。不仅要面对内乱,还要承担起朝廷和西肃随时有可能用兵的压力。
萧宝儿若要违约,显见离开齐地之后,她能找到更好的安身之所,说不定还能拿回北辽继承权。以北辽人重誓守诺的性子,她若这事儿上亏欠田霁,自然会在其他事情上补偿。到最后田霁不但能另娶,还能得到北辽相帮……
田幕僚朝淳王拱手作揖,并示意马车已经备好,萧宝儿的朋友也在车中等候,希望其快去快回,早点返回齐地。
宽大奢华的马车中,杨公公早已等候多时,猴子不见踪影。也许田霁的人刚出现,猴子就察觉到危险跑了。
田幕僚告诉萧宝儿,马车属于田霁,如果他们要找的人在齐地境内,侍卫看见这辆车等同于看见田霁本人,他们在齐地享受最高规格的待遇。
一旦离开齐地,田霁无法保证他们在大夏境内畅通无阻,这辆车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的旅途稍微舒适一些。
为了避嫌,车夫和侍卫只负责他们在齐地的安全,不陪同他们去齐地以外的地方。
马车再次驶入安曼,整座城池又恢复了往昔的繁华。
淳王由衷说道:“田霁是个能吏,他要不是齐主该多好。”
萧宝儿问:“你依旧觉得田横死于田霁之手?”
淳王摇摇头,“此事不好说,再等等。”
出了安曼往西,约莫十日就能走到齐地边境。
听闻萧宝儿要去梁地,车夫和侍卫全都留在齐地,临走时还拆掉了马车上所有印刻有齐地的标识。
萧宝儿负责驾车,杨公公坐一旁学习,苏苏在车里伺候淳王。如此行走了两日,猴子归队,带来一个坏消息。
不久前,江湖收到一个传闻,说是龙鳞在齐地出现……消息刚一传出,江湖人士就朝齐地涌来,他们这辆车刚离开安曼就已经被人盯上。
听完这个消息,萧宝儿惊诧的问:“谁传出去的消息?”
淳王没有搭腔。
苏苏说,“还能有谁,田霁呗!每日出入安曼的人那么多,江湖人士凭什么盯上我们?没意外的话,关于龙鳞的消息是为我们量身定做的。”
萧宝儿不信,猴子也一样。
龙鳞在淳王手中的事情只有苏苏知道,杨公公和猴子都不知道,田霁肯定也不会知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如何传出消息?
前些日子还焦躁不安的苏苏不知怎地又恢复了往昔的聪慧与冷静,慢慢开始梳理此事。
事情从田霁上山开始,他以为山上只有萧宝儿。淳王让他慌了神,并在慌乱中做出个错误的决定——假装没认出淳王。
回到府中,他越琢磨越觉得此事蹊跷,萧宝儿和淳王怎么会同时出现?难道是约好的?
期间,他忽略了若兰寺,没有想到淳王与萧宝儿是在那儿相遇。他的属下只关心萧宝儿为何闯入安曼杀人,忽略了寺院中的其他宿客。
想来想去没有头绪,他只能把事情重头再捋一遍。
淳王消失之前最后见到的人就是萧宝儿。紧接着萧宝儿去了陈地,“得龙鳞者得天下”的言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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