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国公府内,晏如和晏和两姐妹悠闲地在后花园赏着郁金香花。这花原产自于阗,何府的花匠也是花了不少心思才摸清郁金香的习性,培育出这一株一茎一花的植物,三五片宽带似的叶子中央捧出酒杯模样的花骨朵,红、白、黄三色织成一张三色花毯,清新淡雅。
难怪人赞:“锦荐红鸂鶒,罗衣绣。绮疏飘雪北风狂,帘幕尽垂无事,郁金香。”晏如觉得稀奇,已在花园中转了一个多时辰,怎么也看不够的样子。
晏和看腻了,握着竹骨扇懒懒地倚在假山旁道:“二姐昨晚说要看戏,怎的自己先回房睡了,害的我好生苦等,也不支人告知我一声儿。”
晏如不好意思道:“昨晚贪杯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采葛扶回房的。未能告知你,是我不对。”
晏和道:“算了算了,我便不与你计较。二姐可喜欢花匠新植的郁金香?”
晏如道:“这花像小酒杯一样,确实很好看。”晏和又说:“芍药花也要开了,可比郁金香好看多了,像碗口一样大呢。过不了几日京城郊外的芍药节就开了,姐姐同我一起去吧。”
晏如想到昨夜分别时问宋衎的话:“过些时日便是芍药节,公子可会去赏花?”宋衎扬了扬眉只说:“宋某未曾去过芍药节。”
晏如有些难过道:“公子爱竹,自然不会喜爱这些富贵华丽的花儿。”
宋衎道:“不是,我只是不爱热闹罢了。”
他停顿一下,望向远方,轻声道:“或许,今年会不同些吧。”
晏如不明宋衎的意思,公子这是愿意去吗?若是去了,也不必瞒着晏和了,她要坦白,她要将宋衎指与晏和看。想到这,晏如面上便带了一抹笑,对晏和说道:“左右无事,你最爱热闹,我便与你一同去吧。”
过了大半个月,天气越来越暖和了,晏如犯着春困打不起精神,整日里懒洋洋的。
午后喝了一碗银耳莲子汤,慵懒地半卧在贵妃榻上,裙间摆着一卷书,一手撑头,一手拿着颗草莓,红艳艳的草莓,映得两根削葱根似的修长指头宛若新雪,未挽的青丝搭在乳白色的抹胸前,更是为她平添了几分风情。
她低垂着眼,窗外柔和的阳光洒在脸上,柔柔地投下睫毛的阴影。晏如一边瞟着裙间的书,一边时不时瞟几眼忙活的采葛。
那夜归来后,晏如在床上假寐了许久采葛才唱完戏回来。第二天晏如对“醉酒”之事只字未提,只是这几天自然的让娥眉服侍的较多些。
采葛也不多言,每日用心做事,此时正拿着一花鸡毛掸子掸着几个折枝花纹的青白花瓶子上的灰尘。
娥眉见陶碗中的草莓将要吃尽,又装了一碗桑葚进来,道:“小姐这两日犯春困,可要再添点茶水,提提神?”
晏如捻了颗黑紫的桑葚,也不往嘴里送,任凭紫红的汁水染红了指尖,道:“新茶还未出来,陈茶保存得再好,也没了原来的味道。不喝也罢。明儿便是芍药节,小妹也该过来缠着我挑衣服了。”
娥眉说:“三小姐前几日发了好大脾气,说去年的好几套衣服都缩水了,怪底下浆洗衣服的仆人做事不当心。”
晏如将手中桑葚吃了,笑道:“小妹自己胖了,肚子那块儿都塞不进去衣裳了,还怪衣裳没洗好,可不是无理取闹吗?”
娥眉也笑道:“底下的仆人个个心知肚明,却又不敢在面上表露一丝一毫,只得顺着小小姐的意思说是衣裳洗坏了。”
正说笑着,文起进来传话了:“三小姐今日吃坏肚子了,请二小姐过去看看。”
晏如慌忙拿手中的手绢儿擦了擦手,问道:“昨儿还不是好好的吗?怎的突然吃坏了肚子,请大夫瞧过没?”
文起回道:“大夫人已经请人来看过了。”晏如听了便慌慌张张往瑞雪斋赶去。
还没进瑞雪斋的门就听见了晏和的哭声,大夫人坐在窗边,一勺一勺喂着药,焦急不已。晏如转向问采芷:“怎么回事?”
采芷懦懦地回道:“天气渐热,三小姐夜间睡觉就有些不舒服了,蹬了被褥受了凉,这几日吃得又有些油腻,所以、所以”
大夫人将手中的乘药的碗重重往托盘上一放,厉声道:“她晚上贪凉你们难道不会换床稍薄的被褥吗?晚间吐了三回你们也不传郎中过来瞧瞧!一群不中用的奴才!犯了错都不知悔改还在这委屈!”
晏如赶紧道:“母亲可别气坏了身子,现在最重要的是小妹的身子,何必跟这些奴才过不去。”
大夫人犹不解气道:“昨日都给她吃了些什么让她吐的这般厉害?”
采芷一跪哭着回道:“早膳吃了两只米饺,两个青团子,半只盐水鸭,还有一碗酸梅汁。午膳吃了酸菜绘鳕鱼,油炸大虾,一碗凉粉,芝麻生煎包,下午又吃了不少糖葫芦和草莓”
“生冷油辣,一个都不少吃,你这样作践自己的胃,娘也不想管你了。”
大夫人爱子心切,一边抹泪一边说:“你们一味纵她惯她哄她开心,怎能理解我这当母亲的心情。都给我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晏和一边哭一边求情道:“母亲,孩儿没事,是孩儿自己要吃的,也是孩儿不许他们告诉您的,都是孩儿的错。您要打他们一人二十大板,孩儿心里也不好受。”
大夫人抚着晏和蜡黄的脸蛋道:“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下人。你什么时候能像你大姐和二姐一样让我省省心,什么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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