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南听着白朝说完所有事情,问:
“你信?”
“没什么信不信,我只看证据。”白朝顿了顿,“但汪芳一腔母爱,一心只为一双女儿,她并非杀人凶手,这点我信。”
“那高磊?”昌南又问。
“高磊?”白朝沉吟着,“以高磊的体力与病情来说,能活着已是吃力。何况要报复,他只需用少许血液滴入吃食之中,孙明与林如期老迈,界时再体健也难以回天,没能有个像汪芳悉心照料艾滋病患的人,他们会死得很快。”
也对,高磊是艾滋病携带者,他本身就是最好的武器,他要害人,何需大动刀器?
昌南说:“可那样一来,那凶手就太明显了,高磊有汪芳这样的好妻子照料,或许他即恨孙明,却更舍不得汪芳,能与汪芳相敬如宾一日,他便贪一日。”
白朝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但我和高磊、汪芳吃过一顿饭,他形容枯槁,走几步都得喘大气,一激动起来就猛咳不停,正如你所说,倘若非是舍不得汪芳这样的好妻子,他定然和江玲玲一样,早已病入膏肓,魂归天。”
“好吧。”昌南两手一摊,“既然你觉得高磊和汪芳大都不可能是凶手,那除他们夫妻俩,还有谁会有动机?还有谁会恨孙明恨到他死?”
这问题提得好,她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她也不是没有怀疑对象,只是这个怀疑尚需一些佐证。
比如说,杀孙明有了动机,那杀林如期呢?
孙姚娟要杀林如期,尚有动机,其他人要杀林如期,动机又能是什么?
………………
送走自已的母亲,她仍坐立不安,来回在屋里走着,一刻也停不下来。
母亲临离开前对她说:“欢乐,我和你爸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少时的轻狂,造就如今的残生,妈不希望你和欢喜重蹈覆辄,所以妈不愿看到你和欢喜掺与其中,关于我和你爸这一辈人的恩恩怨怨,就这么过去了,好么?”
她问母亲前尘往事,母亲却这样与她说道。
母亲的意思,她明白,可想着想着,她又不明白了。
母亲说不希望她和妹妹掺与其中,可何时她们姐妹俩曾掺与过其中?
二十年前,她已年十四,妹妹已年十三,都是算懂事的年纪了。
父母与孙明、林如期的情感纠葛,她和妹妹皆略知一二,也曾问过,但就像此时母亲的态度一样,他们谁也不想她们知道太多,不是搪塞,就是回避,或直接不准她们问及。
她年长,为姐,妹妹为幼,也素来听她的话,所以当年她们姐妹俩谁也不清楚当年事儿。
后来长大,此事慢慢被遗忘。
倘若非是突然被绑架,又亲耳听得母亲从被免提的电话中说出当年事情真相,她倒是未曾想,当年父亲染病其中的这一段曲折,她母亲竟是晓得。
父亲召妓,是因与母亲争执,愤而为之,后来父亲与江玲玲继续保持不当关系,严然把江玲玲当成情人,这是父亲的不对。
可即便如此,那孙明又有什么资格这般使手段置她父亲于死地?
她父亲再有错,她母亲也原谅了父亲!
孙明不过一介外人,凭什么?
凭什么!
高欢乐停下不断转圈的步伐,她紧盯着窗外弯月,再往下,便是万家灯火。
她心一跳,再是骤停般窒息。
………………
昌南把车停在紫筑小区外侧面墙根底下,远远盯着小区口,又时不时低头看下监控屏幕:
“你怎么就肯定这人一定在紫筑小区内,或附近?”
白朝磕着瓜子,磕一个一声脆响:
“高欢乐主动请求调来然市,她在总公司也是市场部总监,调到分公司也是同样的职位,还是她自个求来的,你说,她要是没有什么目的,你信么?”
昌南自然不信。
又是在一个月前,虽说时间与紫筑404案不符,要晚许多,但这也排除不了高欢乐突然自请调职的疑团。
何况高欢乐丈夫儿女都不在然市,这般调离原有的家赶赴然市来当分公司的市场总监,虽说待遇不错,可到底是不升反降,再不错也没有原来在总公司的待遇不错。
她继续磕继续说:“再说高欢喜,她自结婚便随丈夫远赴国外,并在国外定居,未曾回过国,也不是一年两年,而是七八年之久。换做你,你家里人都在国内,你能七八年不回来看一眼?”
昌南说:“她离婚了。”
白朝瓜子磕完了,她拍拍手轻嗯了声:
“自出嫁后便不曾踏进的国门,她终于再次踏入,就因为她离婚了,她才回的国。可你查到她入境的记录,她入境后去了哪儿,你却没有查到,连她父母都不知道她已回国,都以为她尚在国外,与丈夫儿女依旧其乐融融。倘若说她没有刻意隐瞒行踪,你信么?”
昌南当然也不信。
他说:“紫筑小区里的所有租户业主,我都查过了,没一人是高欢喜,紫筑小区邻近的住宅区,我也都大略比对过,没有一人与高欢喜符合,但凡条件有稍微符合的,最后也都被我排除。要不,你再看遍?”
白朝觉得没必要:“我信你,你的眼力不比我差,被你排除了,那就是没可能,我不必再看。何况我认为,最大的可能还是在紫筑小区内。”
她信他,他一直知道,每回听到她这样信他,他就得默默心喜很长时间。
守株待兔是一个体力活,也是件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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