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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宁仪嘉的手抓着衣角,将衣角饶了一圈又一圈,涂着鲜红丹蔻的指甲,把衣料划出一道又一道的褶子。
今儿,她是特意打扮过的,上身是一件青葱色的织锦单衣,窄袖窄腰长摆的样式,下系一条柳黄色的马面裙。
这马面裙的裙裾上还是她亲手绣的紫色兰花,兰花是花中君子,高贵淡雅。
这身衣裳既显身段,又十分端庄。
青葱柳黄的颜色既显娇嫩,又不显得轻佻。
宁仪嘉原本是很满意,可是一看到宁仪韵,她的心就直往下沉。
她突然觉得自己费的所有心思,全没有任何意义,仿佛一个笑话。
什么端庄得体,什么高贵俊秀?真正姿容绝色的人,便是穿的艳丽轻佻又如何?
看着,只会觉得美艳不可方物,越是明艳,越显好颜色,好身段。
宁仪嘉坐在马车的软榻上,低头,目光却斜睨到她身边的宁仪韵。
桃红色的短襦绣着芍药花,樱草黄的裙子是百褶的,一道接一道的褶子显出雍容来。
腰间没有环配压着裙摆,却有两根豆青的丝绦,从腰间往下,自然垂下。若是有风来,两条丝绦便会在腰间轻轻飘荡,说不出的轻盈飘逸。
发髻一支鎏金钗,鬓边一朵浅桃花。
唯有耳畔一点晶莹剔透的浅绿色圆珠耳坠,随着马车的颠簸,来回晃动。
双眼形容桃花,肤若羊脂白玉,红唇丰润饱满。
当真人间芍药仙子,让人挪不开眼。
这就是她的庶妹,她出生低贱的庶妹。
她坐在她旁边,她就是艳丽芍药花旁边的一株无盐小草一般。
这般绝色容貌为什么没有生在她身上,而是生在她这个出生低贱的庶妹身上?
嫉妒之意宁仪嘉心中翻腾。
她收回目光,想起她的母亲在今天早上跟她说过的话:
“怎么了,仪嘉,不想让那下贱丫头跟我们一起去,怕她长得太过美艳,会大出风头,压过你这个嫡女?”
“仪嘉,你且放心吧,这些高官世家的女眷们,娘最是清楚不过的了。
呵呵,她这般容貌,若是身份高贵,就会倍受追捧,相反,若是身份低贱,呵呵,便越是会受排挤和奚落,你且看着吧,莫要担心了。”
宁仪嘉吐出一口浊气,慢慢恢复了平静。
她娘亲说的是。
宁仪韵安安静静坐在马车里,心里却是暗中盘算着脱离宁府的事情。
银子,她已经有一些了。
找屋子租的事情也已经眉目了,有苏承庭帮忙,租下合适的屋子应该不难。
屋子租好之后,这出府的准备就基本完成了。
只是,她该如何离开宁府?
她到现在却还没有什么主意,在心里盘算谋划了一阵,还是没有想出个章程来。
外头一声“吁——”的喊声,马车停了下来。
宁卢氏对宁仪嘉和宁仪韵说道:“你二人跟我下来吧。”
宁卢氏先下了马车,宁仪嘉和宁仪韵便跟着下了车。
下了马车,宁仪韵便看到眼前一座府邸,正红漆的双幅面儿大门,门前两只石狮,威武霸气,门槛极高,象征着门第显赫。
宁仪韵跟着宁仪嘉和宁卢氏进了这座府邸。
走在抄手回廊上,宁仪韵问宁仪嘉:“姐姐,刚才我在门口看到大门上写了邢府二字,这邢府到底是什么人家?”
第26 她冷眼看着一切,神色泰然
宁卢氏听到宁仪韵说的话,便转过头说道:“邢府就是邢大人的府邸,刑大人是从二品的吏部尚书。
今儿来参加诗书会的女眷都是高官勋贵的女眷,一会儿,你行为举止也小心着些,不要出了什么叉子,惹人笑话。”
“恩,好。”
宁仪韵最上答应着,眉头却是一紧。
邢大人?从二品?
她想到了那日在宁府花园见到那个老色胚,莫不是就是他?想到此人,宁仪韵心中便升腾起一股厌恶之意。她跟着宁卢氏和宁仪嘉,有邢府下人领着,进了邢府的花园,又绕绕弯弯的走了许久,终于到了诗书会的所在之地。
举办诗书会的地方,是在一条小河边的凉亭附近的空地。
小河河水清澈见底,虽说不深,但涓涓流淌着的,看着便觉得清凉。
河边的凉亭四面通风,凉亭周围都栽着高大的乔木,盛夏的时节,枝叶繁茂,树叶遮天蔽日的,在凉亭附近的一片,形成一片极为凉爽之地。
空地上置有石桌石椅,还有临时搬来的木桌木椅。
这里正是夏季纳凉的好地方,也是举办诗书会的绝佳场所。
女眷们办的诗书会并不是真的要念诗读书,谈诗论赋,以文会友。
那些是文人们才干的事。
富贵人家女眷举办的诗书会,是以诗书会为名,进行的社交活动。
男人们需要自己的妻子参与这种社交,为他们打开交际门路;妇人们也需要这种社交活动,来提高自己在夫家的地位。
而对那些未出阁的小姐们来说,这是一个觅得如意郎君的好机会,说不定这诗书会上,会有哪个世家主母会看上了自己。那些小姐们,看到门第比自家高,又有适龄儿子的贵妇也会讨好卖乖着些,说不定将来就是自己的婆婆呢。
这样的诗书会对达官显贵的家眷来说是十分重要的,所以诗。,酒会,赏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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