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古老的符咒,散发着淡淡的红色光芒。
这时一旁的策鬼铃好似受到了什么感召,自行浮到了半空,慢慢旋转着,清脆的响声散落四周。
沈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策鬼铃便自动飞到了她的手中,片刻后离开,之后,铃铛上便印上了和沈婴掌心一般的红色符咒,之后慢慢消失,好似被纸吞没的墨水。
沈婴不解地看向时衍白,后者笑了一下“从今以后,策鬼铃不仅属于我,也属于你,它会好好听你的话。”
沈婴看着他,刚想说什么,便听他话锋一转“这个东西既然落到了你的手里,那便是你的,只是你实在太笨,为了防止你下次手握策鬼铃,却连一个女鬼都打不过丢我的脸,我也只好这样了。”
沈婴再次遭到鄙视,怒不可遏,随手抓了一个什么就向时衍白掷了过去。
时衍白闪身躲开,随意地笑笑“你这脾气,不过几日就把你惯坏了?”
沈婴翻个白眼“那你让我走,也省的我在这碍你的眼。”
时衍白叹一口气“你到底有什么一定要做的事情?非走不可?”
沈婴也很无奈“我好歹是悬命司的司主,莫名其妙失踪不说,回来之后总得去看看,这难道不对?而且你把我留在这里干什么?”
“好吧,”时衍白妥协“我陪你回去,走吧。”
沈婴没想到他忽然松口,连忙收拾东西出门,车子开到半路,停下来等红灯,沈婴从车窗向外望,马路边上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齐州扶着太太冯锦走过林荫之下,两个人说说笑笑,冯锦看起来身体好了许多,魂魄离体,虽然最后有惊无险,但还是要好生休养一段时间的。
沈婴看着他们,很奇异地心里并没有什么波澜,只是忽然间更加理解了孟婆。
沈婴来到地府的时候,孟婆就已经在那里了,没有人知道她在那里多久,也没有人知道她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有人告诉过沈婴,只要孟婆愿意,她可以立刻投胎转世,可是她却一天天地早忘川河边,从未离开。
沈婴和孟婆的熟络过程是自然而然的,她的确有爱管人间闲事的毛病,最开始的时候尤甚,自然少不得就要求到孟婆的头上,刚开始的时候还说些客套话,到了后来就是轻车熟路,也不知道不好意思了。
沈婴也是一点一点才知道了孟婆的故事。
孟婆在人间的时候,也曾是一个官宦世家的小姐,与一个远方表哥青梅竹马,这位表哥姓张,是个清贫书生,饱学多识,满心都是家国天下,但是面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自然也有少年人的柔情满怀。
张书生与孟小姐的父亲曾有约定,等到他金榜高中之日,便是求娶小姐之时。
书生寒窗苦读,终于一朝高中榜首,自然欢欢喜喜地打算迎娶了小姐入京,两个人着实有一段伉俪情深的好日子。
张书生才华横溢,在朝中三年连升两品,眼看着前途一片大好,可他眼见着朝中腐败,百姓流离,便跟着自己的老师一起主张变法,朝中势力错杂,变法之风虽然兴起过一段时间,最后依旧以失败告终。
张书生遭朝中刘太守诽谤,被捕入狱,后被皇帝赐死。
孟小姐在将丈夫安葬之后,乔装扮做歌姬入了刘太守府中,因生的貌美被太守看上带回房中欲行不轨,孟小姐掏出事先藏好的匕首,将刘太守刺死,之后当场自尽身亡。
她死后在黄泉路上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张书生,那时候冥界尚未设立十二司,因此时常有疏漏的地方,致使许多鬼魂在黄泉路上流连不去,两只孤魂野鬼站在那里望着彼此,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一对苦命鸳鸯就这样一同入了地府。
因为孟婆身上背负人命,再加上自杀大罪,但出于情理之考虑,只罚她在忘川河畔,向过路鬼魂分发忘川水七十年,等到罪孽一清,就可以投胎转世。
因为普通的鬼魂若不投胎就会魂魄衰弱最后沦为忘川河里的漂浮的水鬼,两人约定,张书生先行投胎,等孟婆还完了孽债,便随他一起投胎。
书生为表一片真心,没有喝下忘川水,就这样投胎到了人间。
七十年后,孟婆终于结束了刑罚,来到了观尘镜旁,想要找到张书生再作打算,却看到自己曾经耳鬓厮磨经历生死的恋人和另一个女子成家,生了一群可爱的孩子,孩子们慢慢长大,又有了自己的孩子,三世同堂,好不逍遥。
孟婆自此心灰意冷,却也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好责怪的,等到张书生再次转世的时候,她用忘川水亲自为他煮了一碗汤,让他长长久久地忘记了自己,她则永远地留在了忘川河边。
后来因为沈婴时常来往人世与地府,便不时地为孟婆打探当年张书生的消息,一世又一世,孟婆在忘川河边听着曾经心上人的音讯,煮孟婆汤的炉子就在旁边咕噜噜地响,她自己却一口都没有喝过。
轮回是新的开始,但对那些留恋往事不肯走的人,其实是一种很残酷的东西。
“人都走远了,你就不要看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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