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远跟着林秘书走进会议室时,发现里面还真来了不少人。
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里面的人大多没有注意他的到来。
廖书记和安镇长倒是看到了,可也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事实上,如果不是当前正处于敏感时期,他们甚至都不会放顾远进来。
对此顾远也不在意,自顾在角落找了张椅子坐下,安静的做着自己的美男子。
“肖老板,你这个报价未免也太低了吧?”安镇长对这个姓肖的很有些看不惯,此时忍不住提高了些音量喊道。
“低么?安镇长,你不会真以为会有谁买这个厂继续做饲料吧?五万块,饲料厂的厂房我买了,至于里面的机器,你们要是觉得舍不得那就自己拆走。”
肖老板却是寸步不让的回应道。
事实上他今天确实是趁火打劫来了,原本因为跑运输的关系,他最近一直想要找一个靠近金陵的仓库。可是看了几个地方,都因为价格谈不下来没有成。
几天前他一个在市政府上班的朋友打电话给他,跟他说了千普饲料厂的事情,他顿时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年头虽然房子不怎么值钱,但想要买一个交通便利,面积又够大,还要够便宜的地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最关键的是他的手头确实有些紧,不然他也不会想要在句容这边弄仓库了。
知道眼下后白镇政府正是急需拍卖饲料厂的时候,而饲料厂又是一个烫手山芋,根本没人愿意接手,所以他才敢如此笃定的大砍价。
对于他的这种行为廖书记和安镇长自然都很恼火,然而看着在座的其他人都一副三缄其口的样子,他们也只能硬生生的忍下这口气。
“这个价格我们确实没法卖。不说别的,单单是为了建饲料厂的那些厂房,我们镇上投入的资金就不少于十万块。”和廖书记交换了一个眼神,安镇长开口拒绝道。
“安镇长,你就别开玩笑了,饲料厂那个位置我们大家都是知道的,以前就是一片没人要的荒地,根本不值钱,至于那些厂房嘛,我可是都听说了,都是砌得斗子墙,就连檩条都是木头的,根本就没花几个钱。再说了,现在除了我怕是也没别人愿意接手这个厂子了,你们可要想清楚啊。”
听肖老板这样一说,安镇长脸上不禁有一瞬间的怒色。这人果然是有备而来,知道自己眼下最大的问题就是时间紧迫,所以才这样一副吃定他们的样子。
只是他们现在确实没什么更好的选择,可五万的报价也确实太低了,他们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否则他们不但赔了个厂子,问题还没解决,这样就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价格肯定不可能的。”迟疑了一下,最终安镇长还是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报价。
然而他不知道,虽然他拒绝了对方的报价,但对方已经从他的态度里看出了许多东西。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的底线差不多被人给摸透了。
事实上,在商业谈判中,安镇长的表现无异于猎物将自己的要害暴露在猎人的视线中,接下来的发展几乎可以预料,已经大致探知到他们底线的肖老板,最终一定能以最小的代价达到自己的目的。
当然,这也不能怪安镇长,毕竟因为千普饲料厂的事情,在这次较量的一开始他们就已经落入了绝对的下风。如果换个时间,他们这些官油子肯定不会这样轻易败下阵来。
为此,肖老板志得意满的笑了,“既然安镇长不愿意,那我只好找其他地方了。就是不知道千普饲料厂的那些债主们等不等得及。”
安镇长闻言脸色不禁又变了下。对方这手欲擒故纵虽然玩得明显,但却还是点中了他们的死穴。
看着廖书记两人难看的脸色,肖老板不禁更加得意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这间会议室里除了他,还坐着一个更加狡猾的猎人。
就在他志得意满间,会议室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我说这位,五万块钱就想买饲料厂,你是想多了吧?”
蓦然听到这个声音,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是一阵意外,急忙朝声音处看去。
只是当他们看到一个像是中学生似的大男孩,正施施然的坐在那里,众人顿时又是一阵摇头。
而那个大男孩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发现众人都看向自己,还自以为帅气的报以一笑。如此骚包的人,除了顾远还能有谁?
原本以为是哪个老板要横插一杠,待看清顾远的样子,肖老板顿时又将提起的心放回肚里。
“我说小朋友,你不去上学跑这来瞎扯什么蛋,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说这话时肖老板浑身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轻蔑感。
事实上不止是他,在坐的所有人看到顾远的样子后,脸上都流露出了一丝不快,大概是觉得顾远的出现,拉低了他们的身份。
就连坐在上方的安镇长和廖书记都隐隐有些不喜,廖书记更是严厉的扫了自己秘书一眼。
对此顾远倒是无悲无喜的泰然处之,“据我所知,五万块,怕是连饲料厂欠的外债都不够还吧。”
听到这番话,廖书记两人脸色不禁又是一变,没想到这个看着像是个学生的居然也知道这么多。
知道顾远身份的廖书记打量了顾远一眼,尽量和颜悦色的说道:“这位小同志,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让你们的利益受损的。现在我们在讨论正事,你就不要多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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