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堡太太误以为雷可夫责怪她,忙道:「还没有,我立刻就去……」
雷可夫赶紧道:「不,请您别进去打扫整理。让房间里的一切都按原来样子
……
对,一样东西也不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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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雷可夫走了之后,白素立刻起身。等她梳洗完毕后,格林堡太太亲
自送来了丰盛的法式早餐。但是白素一点胃口也没有。她只匆匆喝了点咖啡,便
打算立即离去。
她要离开这个地方,到父亲身边去。
然而,在出门前,白素还是转过身来,久久地望着这间房间。她知道,有一
个夜晚,在巴黎靠近布格涅森林的一幢房子的某一间卧室内,留下了她生命中虽
短暂,然而真实美丽的,难以磨灭的一页。
天空中正下着濛濛细雨。白素没有立即叫出租车。她觉得正需要让清凉的雨
水来冷却一自己的头脑。带着受伤的心,白素投入了巴黎接头的茫茫人流中。
等她到达戴高乐机场时,已近中午。出乎她的意外,她在侯机大厅内又见到
了雷可夫。只见雷可夫背对着她,正在和一个背着大提琴盒子的金发女郎言谈甚
欢。雷可夫不知说了些什么,逗得那女郎咯咯直笑。
其时,雷可夫只要稍稍回头就可见到白素,但他却没有。而在那样的心情,
那样的场合下,白素当然也不会再去和雷可夫招呼。她默默地站了一会,便转身
而去。白素以为雷可夫始终没有看见她,但实际并非如此。
事实上,雷可夫当时心情也极度苦涩。他为了排遣心中的郁闷,才不停地和
尼娜,即那个金发女郎,不停地说笑,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就在白素转身离去后,尼娜突然说道:「那个东方女人太美了。」
雷可夫一怔:「你说谁呀?」
「瞧,」尼娜用手一指:「她刚才一直站在那里看着你。你们认识?」
雷可夫急忙转过身去,他看见了白素那高佻秀美的背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
群中。
雷可夫想喊住她,但是他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叫不出来。
就在这时,广播开始招呼前往马德里的旅客登机了。
飞机起飞的时候,雷可夫感到,巴黎的天空从未像现在这样灰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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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可夫在酒吧内一直坐到凌晨时分才回自己的房间。在经过酒店大堂时,服
务台交给了他一个邮包。从外感上看,像是一个镜框,没有寄件人姓名和地址。
回到房间后,雷可夫打开邮包,里面是一幅油画。他起初并没有在意,以为
可能是某个画家朋友把自己的新作寄给他。但是画上的内容很快就吸引了他的注
意,在巴黎生活过多年的他立刻看出了画面的背景,那是贝尔- 拉雪兹公墓,着
名的巴黎公社墙就在那里。
然而真正吸引他的是画面正中央。所画的是一块墓碑,墓碑上镶嵌着他的照
片,还刻着他的姓名和生卒日期。雷可夫看了下日历:那日期就是今天。
「这可真是个天才的恶作剧。」雷可夫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把他所有认识的
画家逐个回想,试图发现这是谁的杰作,但是没什么结果。他随手把画一扔,便
准备上床睡觉。
在这样的时分,伊人又在何方?
也许,此时她正躺在夫君的怀中,享受着他的温存抚爱?
也许,她的唇舌正和他的相拥在一起,吸吮着彼此爱的津液?
也许,她的丰乳正被握在他的手上,使她不断地向快乐的巅峰挺进?
也许,她的神秘幽谷已蓄满了爱的溪流,正在准备迎接即将来临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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