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浴室里嘭的一声,沙发上的男人豁然起身,冲了进去。
娇小的粉嫩的身板儿就浮在浴缸里,湿哒哒的脑袋靠在边缘,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雾气氤氲中染了露,羞涩地翘着。
这丫头,居然缺氧晕倒了?
黎一白几不可查地掀了下嘴角,拿过浴巾,将人裹着抱出了浴室。
看起来瘦不拉几的怎么这么重!
他皱眉,察觉到脚底的伤口被崩裂来了,未管,抱着人往床边走。
“少主,我来给你送……”
北夜拿着东西站在门口,看到自家少主赤身果体地抱着湿哒哒的温澜九,震惊地站大嘴,忘了滚。
吸入清新的空气之后,温澜九混沌的脑子缓和过来,撑开眼皮儿,看到头顶的男人,不可信地眨了眨眼。
她不是在洗澡吗?怎么……
“黎一白!”她尖叫。
黎一白手一松,将她重重地扔在床上。
温澜九抓紧了裹在身上的浴巾,脸红成猴子屁股,觉得既害羞又丢脸,别扭地瞪着他,画圈圈诅咒他。
该死的,这男人没存好心思,居然还对她下手!索性她苏醒得快,不然还不得被她占了便宜,看来她以后得注意这个问题。
她心里偷偷骂着,眼睛的余光瞥到黎一白站在床边,正高屋建瓴地看着她,那眼神不是如狼似虎,而是嫌弃。
“看什么看,别开眼去。”
温澜九瞪他,拿枕头砸他。
黎一白慢条斯理地躲开枕头,不屑地睨着她,“全身都是平的,没什么好看的。”
“……”。她转过身去,默默地低头看自己的胸,这两年她发育得明明很好!他懂个屁!
北夜深知自己坏了主子的好事,打算消失,被喊住,只好战战兢兢地将东西奉上去。
“少主,您要的东西。”
黎一白接过小巧的玻璃瓶,里面装着的是一只黑色的虫子,一动不动,死了一般。
温澜九眼尖,一跃从床上跳起来,抢走了他的瓶子。
“这、这个,之前李三死的时候从他嘴里爬出来的虫子,你、你怎么会有?”
当时许寡妇就是一脚踩了这虫子,她怀疑这虫子有问题,只是没得到证实。
男人耸耸肩,深邃眼眸盯了那东西一眼,旋身朝沙发处走去,落座。
温澜九不甘心地缠上去,“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有这虫子,仙人板板的,该不会这一切的事情都是你……”策划的。
细思极恐,但是可以成立的!就是这个男人!
她攥紧了瓶子,向后退却一步,和他拉开安全距离,警惕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知道那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吗?”黎一白点了烟,慢条斯理地抽起来,都懒得和她解释,让北夜告诉她。
“温小姐,瓶子里装的是负虫。”
“负虫?看起来像打屁虫,别说那些虚的,说重点。”
“负虫,寄生在蝜蝂上的一种虫子,唐代柳宗元曾经写诗谈过蝜蝂,不知道的百度。而这负虫,本身没有繁殖能力只能寄生,他们的乐趣就是吃腐肉,只要一沾上就停不下来,直到撑死。”
黎一白突然半路接了话,颇有一副知识分子的样子。
温澜九读书少,这种知识显然不在她接受的范畴,她只知道李三几人甚至他老汉都可能是被这种虫子夺去性命,而她背了这么大一口黑锅,他明知道原因却不管不顾,还趁机把她拐带出来。
这盘棋下得可真大啊,从一开始出现就是有预谋的。
她盯着他高冷的模样,恨得咬牙切齿。
“你就说,这虫是不是你放的!”
语毕,扯开了玻璃瓶的盖子,对准了他。
“姓黎的,你别逼我,我温澜九被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告诉我真相,不然我现在就把虫子塞你嘴里!”
她说真的,要是他害死她老汉的话,她一定要了他的命,手撕了他。
男人不以为然,淡眼无波瞧着她,风轻云淡继续抽烟。
“黎一白!”
温澜九怒斥,两只眼充了血,将瓶子里的东西扔向了他。
这是他逼她的!
然而,那黑色的虫子只是在他白色的浴袍上撞了一下,并未停顿,掉向地面,纹丝不动。
“那虫子是死的。”
黎一白这才淡声说,挑着眼角,似在笑她单纯。
温澜九顿时像泄气的皮球,耷拉下脑袋,至始至终她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温小姐。”北夜连忙替自家主子解释,“那负虫只要碰到腐肉就会吃到撑死,所以脱离了腐肉的负虫都是死的,而且那几个人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们动了生基洞的木箱子,和我家少主没有关系。”
听北夜这么一解释,温澜九才顿悟,前前后后的事情联系起来,确实解释得通。
“可我老汉怎么会沾到这东西呢?我老汉的死状和他们是一样的。”
“这个……很抱歉,我们也不知道。”北夜退后,他是真的不知道,他没少主见识多。
也是刹那间,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温澜九丝毫不顾及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们既然知道是拿东西要了那些人的命,为什么不到派出所说出来,为什么让他们冤枉我,差点要了我的命。”
之前在车上做梦的时候她都还梦到自己被浸猪笼,笼子上绑了石头,沉入水底,爬不起来。
黎一白目光一凛,掐了烟。
起身,走过去将她从地上抓起来,不屑地往床上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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