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失笑,而后笑容褪去。
“阿玉……你有这种天真的想法,却要投身到你争我夺的残酷当中,会不会太勉强?太辛苦了?”
“我在做事之前,的确会犹犹豫豫。话虽如此,总不能一直观望下去而不做选择。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师姐,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因小失大,轻易改变主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
骨碌碌的马车轮子停了下来,越尧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阿玉,声师妹,逆旅到了。天色傍晚,再往前走恐怕就得露宿野外。”
几人便下了马车,就在这荒山野岭的简陋逆旅中对付一晚。
他们要了两个房间,那玉跟声华子一间,越尧一间,就住在两人隔壁。
夕阳的余辉还未散尽,那玉看天色还早,便邀声华子外出消食。
“晚膳吃的太早,又吃多了,我们出去走走怎么样?”
“我要洗换下的衣服,而后用炭火烘干,那也要人照应。”
“哦,那我帮你一起。”
“不用不用,你只管出去散步。”声华子将她推到门外,敲开越尧的房门,“师兄,阿玉想出门走走,消消食,你陪她罢,以免遇见豺狼虎豹山野猛兽。”
那玉心中哀叹,让她跟越尧一起散步消食,那不是越消越结实,消化不良嘛。
走了几步的越尧,转头看向还杵在门口的那玉。
“怎么不走?”
“走,怎么不走,我这就来了。”
那玉觉得,在这种气氛下,说些什么比不说什么还要尴尬。她跟在越尧身后,背着手皱眉思索,她跟自己师兄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古怪?她咬着嘴唇,想起孙周离开的那天晚上,那样受伤的表情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可为什么,反而她自己这么难过?
她的脚步慢慢停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一时怔住,诧异的望着落在衣襟的液体。
“阿玉?”越尧感到那玉停了下来,转头看时,也怔在当场。
越尧走近那玉,却深感自己口笨言拙,像傻瓜一样杵在那里,安慰的话一个子也说不出来。
那玉晃了晃身子,将头抵在越尧的胸口上,双手抓住她的衣襟。越尧下意识里想伸手抱住她,可手伸到一半,还是无力的垂了下去。他看着那玉因为哭泣而耸动的肩膀,胸口闷的几乎窒息,半天才说:“你,怎么了?”
那玉轻摇着头,语气也是几不可闻的。
“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等我发现时,已经不知不觉变得面目全非。但有些事,我还是不能明白——”那玉努力露出笑容,她说,“为什么父亲,还有师兄师姐,还有孙周……为什么你们明明不会当真逼迫我,不管什么事,最后还是把选择的权利放到我的手中,可我……我还是心生胆怯,怕惹恼了你们?为什么啊?”
那玉觉得,这并不像她以前认为的那样,把云梦山,把父亲他们当做最后的保障,不敢彻底撕破脸皮得罪他们。退一步说,就算对待父亲他们的态度是基于她自私的目的,那孙周呢?为什么见到孙周露出受伤的表情,就像见到父亲他们用失望的眼神看着她似地,心里难受极了。而且思考这种问题,让她有种精疲力尽的虚脱感,因为她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头顶上许久没有回应,那玉抬头去看,就见越尧一脸愕然的表情,那玉歪着头,不解地唤了一声。
“师兄?”
喊完之后,她见越尧很快便恢复了往常的表情,还牵起嘴角,划出一条好看的弧度。那玉有些呆然,不大爱笑的越尧每每露出笑容,大概只能用“一笑倾人城”来形容他吧。
“阿玉,这有什么好疑惑的,因为我们都是你的家人。而你说的 ,那不是胆怯,是担忧。”
“担忧?”那玉松开了孙周的衣襟,她左看右看,找了个干净的石头上坐下。
那玉从地上捡起一截枯枝在手中摆弄,越尧也坐到了她的身边。
“师兄,你说的话,原本该是感人肺腑,让人潸然泪下的 。”结果她看越尧看的岔了神,悲伤的气氛从心里消弭了。
越尧一听,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个暴栗,还真有点儿疼。那玉捂着额头瞪向越尧,就见越尧挂着笑的脸庞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师兄你怎么心情大起大落的,现在竟这么高兴?”
“因为在这之前,比于我们,你老早便同国君走的很近,跟他更加无话不谈……没想到你肯跟我说这些话。”
“有吗?”那玉想了想,笑着说,“其实也算不上无话不谈。师兄想想看,有时跟陌生人说话不是更加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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