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四娘子是得了癔症还是急症,那以后的日子是截然不同的。
杜三夫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更知道纪绮打的更深一层的算盘。
她想要通过自己的嘴来宣布,这位从金陵来投奔外祖家的孤女并非什么妖女,而是在金陵被誉为神医娘子的名人。
只有这么说,才足以让马家人信服,才能保住杜四娘子的名声,甚至是整个杜家的名声。
好毒辣的心思,这是要让自己置于不尴不尬之地啊,如此一来,自己以后在杜老夫人面前还要如何立足,说的话还有什么分量!
屋里似乎只剩下嘤嘤的低泣声,撩拨着杜三夫人的心起伏不定。
她阴阴的看了眼纪绮,点了点头,“好,那四娘子就要劳烦表小姐了。”
纪绮点头答应过了,看着她转身出了房里。
杜四娘子的身子蜷缩成了一团,在一旁的角落里看着我见犹怜。她警惕的见着纪绮的靠近,却是连一个惊呼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纪绮一针刺晕在了凳里。
倩萦只觉得还不解气,想要上前去再补上两脚,被纪绮一把拦了下来,“小姐,这杜府的人都不是好东西,今天就让我们好好解解气,了了之前的不痛快。”
纪绮笑着摇了摇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毕竟以后还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
“谁要和她们是一家人。”倩萦啐了一声,“我们这就回家去,在金陵看看谁敢欺负我们。”
纪绮摇着头,却没有再说话了。
回去,她好容易才来了这里,离大同那么近,怎么舍得现在回去。
外头的气氛就剑拔弩张的多了,见着杜家的人跋扈,马家的人显然不买账,几个人虽是丫头婆子,也也是代表了马家的脸面。
便是有人出列一步,直视着杜老夫人问道:“老夫人,您这么做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咱们的马夫人到底是怎么了?您怎么也不派个大夫给瞧瞧?”
杜老夫人理都不愿理会,半合着眼只当在小憩休息。
马家的人哪里咽的下这口气,可是如何说如何闹,都得不到这杜家一点的回应。
正在这时,从偏厅出来的杜三夫人直直的走来杜老夫人身边,附身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
杜老夫人的面色一下大变,一双凌厉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杜三夫人一番,道,“真的?”
“确实是这么说的。”杜三夫人看着有些无奈的点了头。
众人只觉得奇怪,一时间连大气都不敢喘。就在这时,派去查探纪绮屋子的人也跑了回来,对杜老夫人摇了摇头。
没找到,还是没有。
杜老夫人这一刻才觉得事情变得有些棘手,阴阴的看向了偏厅紧闭的门扉。
毁了一个杜四娘子便也罢了,但是这马家在燕京也算是大户人家,这要是在世家宴会上说上一句,杜家以后还如何要在这燕京立足。
别说现在在燕京府里任职的杜大老爷和杜三老爷,家里头还有即将参加了科考的杜六公子的名声可都要赔上去了。
怎么办,这要怎么办?
妥协吗?那以后可还有机会打压下这个外孙女?
一阵踌躇,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道:“让她出来。”
杜三夫人大喜过望,连连答应着转身进了偏厅。
“表姑娘。”她的眸中情愫复杂,有些厌恶,竟还有些恐惧,“四娘子的事你打算怎么和马家解释?”
四娘子看了半幅画便像失心疯一般痴痴颠颠,这是谁人都见到的事情。
“要怎么解释?”纪绮看着倒在一旁的杜四娘子,道:“睹物思情,一时气血不畅,需在家中静养,不宜走动,不然会落下后遗症。不知这样解释三夫人可还满意?”
杜三夫人不解,抓着纪绮追问道:“听着也不是什么多难治的毛病,别人如何会信你?”
“这马家要是带了大夫来那就是更好的事儿了,我想,现在的杜四娘子,没几个人能治好。”她笑了笑,道:“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
“你……你是故意的。”杜三夫人怒火中烧,却是不得不低下一头,“你这是报复!”
纪绮点了点头,“当然是故意的,要不然怎么能保住我在家里的地位呢?”
她已经坐在那儿,不卑不亢,“三夫人,这次的条件可比前一次容易的多了。”
她只要那封信送出去再收到回信罢了。但是,她怎么能确定送了信就一定能有回信呢?这万一收信的人不给回信呢?
这信里究竟是些什么内容?
杜三夫人一下子心都痒了起来,有些好奇,又不好意思去问。
这封信是发回金陵的,难道,她要向她哥哥诉苦?
杜三夫人脑子里乱糟糟的,只得先撇开了这些臆想,道:“既然我答应了你,便会做到,这做不到,四娘子不还抵在你手上嘛。”
她起身做请,纪绮想了想,便跟着她一同出了屋子。
厅里的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看着人出来,一个个神情肃严的盯着来人。
听着纪绮的叙述,几个人面面相觑,却是道:“我们凭什么要信你?”
随便找个小丫头出来糊弄一番就想打发了她们,真是痴心妄想。
纪绮不说话,侧了侧头,转向了杜三夫人。杜三夫人面色尴尬,咬了咬唇,才想开口,却听一旁的杜老夫人开了口,“她在金陵城中是有名号的,人称神医娘子。在金陵城中人人皆知,你们要是不信,去问一问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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