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萦吸了吸鼻子,红着眼坐来了纪绮身边。
纪绮笑着安慰了几句,听着她把回来之后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清楚。
“就是说,你喝了那又琴丫头递来的汤羹之后,便也昏睡了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出不去了。”
倩萦点点头,“一定是那个小蹄子在汤羹里下了药,这背主求荣的东西,看我出去了不打死她。”
纪绮没有说不,这一次这又琴丫头做的事是有些过了火。虽说她是杜家的人,可好歹也受了她几天的恩惠,却是还要做出这种事,实在是让人不齿。
也好,让她吊着倩萦的火气,也好过她如此消沉,只知道哭哭啼啼。
她想着,走去了案头便,提起笔来写了一封小书,又将信小心的装进信封,用火漆封了口,这才问道:“这杜四娘子出嫁了吗?”
杜四娘子本该中秋后两天出嫁,却是这一睡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模糊了日子。
倩萦点了点头,“小姐,你都昏睡了三天了”
“三天”她的手指摩挲着唇畔,“那正好。”
说着,纪绮腾地站起身来,走去药箱里一通翻翻找找,终于在药箱底上翻出一个布包来。
她小心的打来那布包,里头赫然出现的是从杜四娘子那儿带回来的落梅图。
她笑了笑,快步回到案头边,一把把那张落梅图给撕成了两半。
倩萦一愣,连忙伸手想要阻止,“小姐,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呀?”
好端端的,干嘛要撕了这幅画。
纪绮轻轻拂开她的手,将题字的那一半重新装进布包,又小心的四下探望了一巡,这才将另一半折好,和信纸放在了一摞。
她看了眼倩萦,问道:“他们晚上什么时候来送饭?会停留了多久?”
“这”倩萦有些问难,支支吾吾。她哪里还能记得这么多,能记得每天是一餐就已经是极限了。
纪绮没有深究,将布包放在了枕头下,对倩萦道:“这个布包晚上趁着夜色埋起来,这会子先放在那儿,我继续睡去,别和人说我醒来了。”
倩萦不知她卖的什么关子,却见她信誓旦旦,便也信心满满的点了头,“小姐你就放心吧,有我在,穿帮不了。”
纪绮绽开了笑,点了点头,道:“我们再辛苦两天,两天之后我们就能出去了。”
两天,倩萦不知道为什么是两天。
从那天起,纪绮就真的像睡着了一般没有起了身。门口看守的人总在酉时二刻的更鼓声后才开了锁,松口饭来。
饭菜的质量越来越差,奈何这雨岚院连个生火的炉子都没有,想要回锅加些料都是为难。她都吃不惯,更何况是她的小姐呢?
却是出乎她的意料,纪绮每天都会扒拉上几口,看着样子似乎还不是特别讨厌。
这就奇了怪了,连她都受不了冷餐残羹的,小姐怎么就能毫无怨言呢?
倩萦虽是不解,却也不去多问。
那一日的晚上,纪绮让她守着夜,把剩下的半副落梅图整个花坛都修葺了一遍。
她实在搞不明白这幅落梅图究竟和她们放出去有什么关系。
纪绮却是悠哉,每天虽是不能去了习武场,可射箭的功夫没有闲下,只是手里的箭少的可怜,只能拔了射射了又拔。
这一天的晨起,天色像被蒙了薄纱,纪绮习了箭回到房里稍稍梳洗了一番。
她拿出藏在枕下两日的信封递给了倩萦,又搬出了屋里的桌子放在围墙下,对倩萦耳提面命道:“今天是杜四娘子回门的日子,咱们等到外头热闹起来,就从这里翻出去,如果后面有人来追,我就撂掉了他们,你要趁机往老夫人那儿跑,见着人多的时候把这幅画递给杜四娘子,她一定会帮我们的。”
“她为什么会帮我们?”倩萦收进了信,却是奇怪的问她。
“这不重要。”纪绮笑笑,从药箱中拿出一个瓷瓶来,“重要的是画一定要交到杜四娘子的手里。”
倩萦歪着脖子问道:“那我来殿后,掩护小姐你跑不是正好?”
纪绮笑着摇了摇头,“这可不行,一来你不知如何用这药,太过危险,二来,你冲在前面递画,她们不敢奈何你,如果我冲在前头,那就没有机会翻盘了。”
“我会被打吗?”倩萦说着,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
“当然不会。”纪绮笃定的摇了摇头,“她们不敢,别忘了,我是妖女。”
倩萦尴尬的笑了,被唤作妖女是这么值得高兴的事儿吗?还是小姐傻了,在本朝的妖女是要被火刑的啊。
两人还在商议着,外头已经响起了鞭炮声,此起彼伏,是杜四娘子携郎君回来的动静。
真的来了啊,小姐算的还真是准。
虽说出嫁后的第三天是省亲的日子,可也有些人家的姑娘并不受婆婆待见的,便就懈怠了。这杜四娘子还能回来,说明在马家还是受了重视的。
那今天一定是热闹非常了。
想着,倩萦的腰杆不由硬了几分,眸中有几分决绝的精光。
待到鞭炮声完了,纪绮对她点了点头,两个丫头慢慢的爬上墙头,探出头去四下张望着。
多亏了这是杜宅最偏僻的地方之一,来往都是清净,哪有什么人在。纪绮心头一喜,对倩萦点点头,两人轻轻翻过围墙,只听“砰”的一声,双双落地。
看门的人听了这动静,先是一愣,相视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人便往出声的地方探来。
纪绮和倩萦躲在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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