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万里,风轻云淡。
今日的东来阁似乎多了一丝热闹。
在偌大的梧桐树下,妖精们一个个现了人形,放眼望去,不下数百。
“起!”
白凤在最前头挥了挥手,霎时,十数个妖精便端了各自的乐器来,或是兽面编钟,或是犀角长号,又有丝竹轻灵,也不少鼓点的厚重。这是一曲十分隆重的盛典。
在屋子里,流樱为少忘尘编织好精致的发髻,配以冰翠青夹,戴上掐丝鎏银云冠,坠两条玉涡长穗。
“少主且耐着些疼,这眉心殷是先生所嘱咐,纹是无相纹,随的是古神伏羲的纹。”寒翠两指如玉葱,拈着一根一指长的银针,银针上落在少忘尘的眉心,一点血色便慢慢渗出,随即落成飘叶也似的纹路,更似风中之花,云中之霞,令人捉摸不透,却好似深得其意。
“嘶!”少忘尘微微吸了口凉气,寻常的针便是直接扎进心脏他也不会觉着如何疼,但是这银针好似也是法器,扎进眉心,竟是抽走了他神识内的一丝魄力,真叫疼的皱眉。
不过好在,这疼来的快,去的也快。
“先生为何要在我额间落纹?”少忘尘问。
他倒是见过沈燕蓉的眉间有一点朱砂,少挽歌的眉间也有一道凤凰翎,只是他并不知道这纹有何作用,说来他也是看过少挽歌眉间的纹,她的纹是朱鹮封印所在,寻常时候朱鹮便随了她的这道纹而去,需要的时候少挽歌召唤即可。
流樱浅浅一笑,从案桌上端起一盒玉露膏,在少忘尘的眉间处轻轻揉,说道:“有些人的纹是封印所在,有些人的纹是与生俱来,有些人的纹是功法所致,少主额间的纹倒是并没有什么作用。”
“并没有什么作用?”少忘尘微微皱眉,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这人十分熟悉,可是看着看着,就越发觉得陌生,那俊朗的面容,修长入鬓的眉,含星光也似的眸,高挺的鼻梁,红润却并不女相的唇。与少南行有九成的相似,除了那日渐冰冷的眼神,仿佛就是同一个人。只是那无相纹在额间,总觉得铜镜里的人好似突然之间嚣张了许多,或者说是惹眼了许多,站在人群里,他不需要做什么,也不需要说什么,便要万人瞩目。
“先生说,少主要么便一直雪藏下去,只叫所有人都不知道你,要么便叫所有人都无法忘记你。这无相纹非圣贤之人不可纹,非天选之姿不可留,这纹能落在少主的额头,那么少主便从此不再平凡,好似天之子,好似那仙之子。”流樱将银针端给少忘尘看,说:“这银针是先生所给,乃是圣品的法宝,也唯有圣品级别的法宝,才能印刻下这无相纹。”
“圣品!”少忘尘大惊失色。
法宝有九品,下品、中品、上品、绝品、王品、圣品、仙品、神品、天品。每上升一个品阶的法宝威力便是十倍百倍的增加,有时候仅仅是一件法宝,就能够拉近或者拉远两个修真者之间的差距,凭借法宝来取胜之人也是比比皆是。
就说之前那王三成,原本也不过是六品的散修,没有多少势力,只凭了一把匕首就闯出不小的名堂,更能够做些古玩的生意。再说獠翾,之前不过四品的修为便以一舟一砍刀应对七品的罗阳而能逃命,也是借助了法宝的光,否则獠翾根本没法救少忘尘几人,也没法活命到现在。
旁的不说,当初采桑要骗取他的婆椤双树,见了他不过中品的重剑,便已经惊讶地无以复加。可这中品的重剑和圣品的银针,相差何其多?恐怕用云泥之别都是侮辱了圣品的银针!
如此法宝,居然只是用来在眉间刺纹,如何不叫少忘尘惊讶?
看出少忘尘的讶色,流樱便道:“此针是圣品千绝针,也是先生送与少主的防身法宝,此千绝针已经沾取了少主的血气,算是认主,少主不妨试一试?”
少忘尘微微沉吟,一个意念传递到这千绝针上,霎时间,这千绝针就变作了一把长三十三寸,浑圆如鞭,尖锐如针,刚硬如剑的兵器,乃是刺剑,这刺剑周身浮光猎猎,好似雪地极光,叫人看得流连忘返。意念再一动,这刺剑便突然分散开来,作了三千三百三十三根银针,组成一方“千绝阵”,困人,杀敌都是极为厉害,根本没有丝毫能够逃避的地方,叫人防不胜防。
如是又试了几个方式来测试这千绝针的威能,少忘尘只觉得这小小一根银针很是千变万化,简直是防守与攻击一体的绝佳宝贝。
流樱趁着少忘尘试炼千绝针的时候,便去一旁,将案桌上摆放好的衣裳拿了过来,道:“少主更衣吧,这品竹金罗曳地袍已经拿兰芝点了熏过。”
少忘尘闻言,将千绝针收入储物戒指之中,随后起了身,伸出双手,任由流樱为他穿衣。
流樱伺候地很是细致,不仅将每一寸的衣裳都熨帖地极好,还为他缠了玉翠腰带,挂上冰丝与珠串,一时间,他整个人都显得贵气了起来。
只是少忘尘觉得身上有些重,这样的打扮很是隆重,竟有些不大习惯。
“从前只见父亲和安宁公主有如此打扮,再来便是东来先生,只觉得他们穿在身上富贵无双,高贵典雅,竟也是有些吃力。只不过这高冠虽重,却不得不抬头将其端正,这华服虽盛,也要挺直脊梁。一身顶天立地的高昂之气,便是由此始。”
少忘尘深吸一口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宛若重生。
“当”
钟声远远而来,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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