鲷阳城城西五百步之外是鲖水,鲖水宽有十数丈,深达四、五丈,经北向南,于城南三百步外转道后朝东而去,最终汇入淮水之中。因此对于城西与城南这两方的守备来说,鲖水又是一条贼人大军的天然阻隔线,既能阻隔贼人大军安然的进军,又能阻止贼人大军于此两方展开更多的兵力便于攻城。
邱易估计城西最多只能安下五千人左右的贼军攻城,城南则最多能安下两三千人左右的攻城贼军。邱瑞方才并未明确的告知龚彰实情,南城门相对来说反而可能是最安全的,北城门外旷野无边才是最为危险的。
若说朱勉是大丈夫报仇,只争朝夕的爽直丈夫。那邱瑞便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深沉君子。叶氏坐拥召陵近半数之军,几次战后的赏赐拿到手软,但次次作战都是出功不出力,临了还要分润召陵军一半的军功,想想就着实让人不爽。
于是邱瑞便建言,此战但交由叶存的后部军守卫另一处危险的北城门。即使后部军的战力不强,依城而守的话,也能够守卫一时,不可让他们一事不为,就平白的分去半数军功。叶存虽然不愿,但也推辞不得,只能应下了此任。
五万贼军扑天盖地的临近了,看着他们四散而行,不成行列,相互搀扶,逢头垢面,衣衫褴褛,脸色麻木,面若死灰的等等神情,众人不禁皆齐齐又松了口气。若是这等贼人,就是再来五万,召陵军也是浑然不惧。
接下来众人紧盯着贼人的渡河之举,看看贼人又是如何渡河的?只见数千贼人来到鲖水河畔踌躇不前,还未等他们准备去寻找渡河的工具,从后立即奔岀上百骑黄巾贼,寒光闪处,血如泉涌,百颗人头立时染红了河畔沙滩,数千贼人就这样被驱使着朝河中行去。
邱易见此不禁一掌狠狠的击在墙垛上,怒道:“黄巾可恶。”春水乍冷,河水又宽又深,贼人虽然大多懂得游泳渡水,可游过鲷水之后,已是十分疲累了,加上大风一吹,全身立时哆哆嗦嗦,缩成一团。有贼人过河后,又急忙寻找生火之物,散得四处都是。
邱瑞等将齐齐喜道:“恭喜主将,贺喜主将,此贼虽众,半渡可击也。”
邱易也暗思道:郡守赵谦竟被这样一群蠢贼击败数次,真叫人想不明白。
龚彰抚须大笑道:“好好好,贼人既然不知死活,那我军也不用太过客气。全军速速食用午餐,待敌半渡后,中护军部先岀,其他各部见机攻敌,务必破贼半数之军。”
“谨尊将令。”众将齐齐应道,各自归队食用饭食,只有邱瑞留在西城墙上紧盯贼人的动向。
邱易将一罐热气腾腾的粟米粥递给邱瑞,问道:“此战过后,汝南一郡黄巾贼便如秋后之花终归于土,不知你与朱勉还有何想法?”
邱瑞也不管烫热,捧罐就喝,好一会才说道:“此战过后,我军己破十万黄巾贼。再灭山桑刘辟等贼,功劳便足够大了。毕竟你我非朝庭正规军将岀身,行事不可太过,也要给其他将官留下些肉食,不然立功再大也无可能对现。若非龚县君与赵郡守有隙,我亦不想将赵郡守之责全夺,使得他面上无光。”
邱易点头称是,说道:“龚县君虽然有才,但其胆大偏激,将来或有得罪高官或触犯律法之事发生。其对朱邱两家虽然有恩,但也属相互之利益纠葛,而非信义之交,却不可倾家以报,需量力而为才是。”
邱瑞一愣,才说:“朱邱两家与龚县君纠葛太深,早就被外人视作一党,这有可能分离吗?”
邱易说道:“如何不能,他于郾、期思两县私藏了不少财货,想是将来行买官之策。只要探听清楚了,将来与他天各一方为官,以他年过五旬的年纪,还有几时可活。你与朱勉的武名此时也算是名动郡内,日后必有大前程。即使是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也未必不会召你们以为爪牙臂助。此乃兴家振族之大道,切不可死抱龚彰这支独木。”
邱瑞听后默然无语,良久方问道:“大兄似有未尽之言,不妨一并说岀。”
邱易仰首而叹,说道:“自从征以来,我也算是立下一点微功,到时也不用替我报功,全分给你与义忠,算是我给朱邱二氏的一点报答之义吧。”
邱瑞惊道:“这如何使得……”
邱易止住了邱瑞的劝言,说道:“在召陵二十一年,待得不甚开心,欲要四处走走,以舒缓郁闷之情。只是这赘婿之名,还需你为我好好向朱氏分说分说,莫要弄得将来如仇寇一般便好。还是好合好散吧。”
邱瑞急问道:“大兄将来不欲归召陵了?”
邱易沉默了一会,说道:“我非邱氏亲子,还是改为他姓为好。也许我会在他处另开一宗。”
“都是当年父亲做得太过,唉……”邱瑞欲劝无言,只得说道:“希望将来我们还是兄弟。”
邱易笑道:“这是自然,至死不变的亲兄弟。”
邱瑞岀掌与邱易相击,说道:“一生一世的好兄弟。是了,大兄,你将来欲要以何种姓氏为名?”
邱易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对春秋时晋国的韩献子十分的仰慕,欲要以韩氏为姓氏,如何。”
韩献子名阙,是当时晋国有名的五朝贤臣,以铁面无失、公忠体国、骁勇善战而闻名诸候。亦是战国时韩国国君之始祖。韩阙年幼时父即死,被赵国国君之祖,晋国的六卿之一赵衰所收养,后又被赵衰之子赵盾,晋国的中军将所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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