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了握“皇后”钟离的手掌,指腹在她手心粗糙的老茧上摸了摸,刘佚压低声音说,“事情崩坏到一定程度之前,你先不要出来,一切有我呢!”
“嗯!”钟离握着上方宝剑神色坚毅的点了点头。
掀开幕帘,钻出车驾,马上有小黄门躬行到车驾旁弯下腰像拱桥一样趴在刘佚的脚边。
踩着小黄门的后背,刘佚走下了车驾。
举目四望,只见己方不到百人的朝廷团队已经被近千装束破烂,武器五花八门的贼寇呈半包围拦住了去路。
刘佚嘴角不易查觉的抽动了一下,就这样的乌合之众,他的常备带甲之士只需抽出数百一个冲锋之下绝逼能把这群不知死活的贼厮全歼,杀的他们爹妈都不认识。
“皇上……”董承小心翼翼的护持在身边,虽然他明知道天子是假,但是戏还是得演的。
刘佚是计划的执行人,更是江东的实际掌权者,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他都是这次计划的主心骨。
能否保住老命他还得依赖刘佚。
一骑贼将策马行进到近前,挥舞着一把大刀端详了片刻,大大咧咧的问:
“你等乃何人?此乃某胡才的专属领地,须知过往此地要留下买路财的规矩!”
胡才虽然不知道这伙人数不多的团队倒底是何身份,但是从几辆光鲜奢华的车驾上来看,油水绝对相当可观。
“大胆狂贼!”一名老臣暴跳了起来,“见了当今皇上还不下跪?”
“皇上?!”胡才望向人群的后方,果见一身着龙袍的少年,他顿时大喜了起来,发了,发了,今天网住的这条鱼简直就是太大了!
“快!”他向手下的一名心腹命令,“赶紧回去通知大当家,就说我们截住天子了,天大的富贵马上就要来临了!”
“是!”心腹欢天喜地的奔了开去。
胡才正考虑如何讨要封赏的时候,刚才那名老臣可不干了。
现在竟然连一个小小的贼厮都敢视国之元老于无物,简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吹胡子瞪眼说道:“勿那贼厮怎的还高居马上,还不赶紧下马,向……”
“聒噪!”胡才一刀砍了过去——
“啊!”
那名老臣话还没有说完立刻便惨叫一声,倒在了血泊中,身首异处。
血腥味弥漫了开来……
“嘶!”
众臣皆惊!
胡才甩着滴血的大刀,大声嚷道:“再敢聒噪惹的老子心烦,他就是下场!”
刘佚笑了一下,突然排开众臣大步向前……
“皇上!”
“皇上!”
众臣皆止之。
刘佚摆了摆手,走到了胡才的马下,目光和煦的望着他,说:“这位将军稍安勿躁。朕还有要事劳驾将军,不如将军与朕马下一叙,若何?”
“嗯……”天子一口一个将军,胡才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心想还是这少年皇帝够意思,不像那帮酸儒看着就心烦。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对方还是当今天子,胡才也不再托大,当即翻身下马,恭敬的伏拜于地,粗声粗气的说,“末将胡才参见皇上!”
“呃……”
捏着一把汗的众臣顿时瞪大了狗眼,心中激动的无以复加,皇上真不愧是皇上,一句话就令杀人不眨眼的恶贼甘拜下风。
这气度,这风姿,这胆量简直就是没得说啊。
苍天有眼,天子英明神武如斯,天下复兴有望呐。
董承心中也震惊不已,献帝刘协经过董卓之辱,李郭之乱,胆气已沮,虽然依然还坚守着天子的节操但是跟此人比起来简直就是萤火与皓月之别。
同为汉室子孙,怎么会差距这么大?
难不成天意如此?
董承被他的想法吓了一跳。
“将军请起!”刘佚微笑着将胡才扶了起来,一点也不顾忌他脏乱不堪的还散发着汗臭的破烂盔甲,轻抚着他的甲胄说,“朕目前正缺护驾忠勇之士。朕观将军气宇轩昂,勇猛非凡,将军忠心可嘉实乃可造之材,国之栋梁!朕欲封将军为羽林中郎将,所部将士皆为羽林卫,不知将军意下如何呀?”
胡才一听,瞬间大喜。
我滴个乖乖,鸟枪换大炮了,毛贼变羽林卫了!
当下伏拜于地,真心实意纳头便拜,口中大呼,“末将多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
“谢皇上!”
胡才欢天喜地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额头上带着灰尘对手下乌合之众指手画脚,“快!快!龟孙子的,快护送皇上回山寨休息……”
目光再次转向天子,胡才谄媚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请皇上先上车驾,末将为皇上开道!”
刘佚微笑着点了点,“爱卿受累了……”
再次在小黄门的搀扶下度到车驾的旁边,然后踩着他的后背登上车驾,掀开幕帘钻入了车厢内。
车厢内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热切的盯着他。
刘佚有点狐疑的摸了摸脸颊,望向身侧的钟离说,“我脸上有什么吗?”
钟离盯着他的眼睛说,“假如不是我跟随了你那么久的话,我真的以为你就是天子了。”
“刘佚……”她说,“我发觉我今天真的才认识你……”
刘佚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那就当重新认识一下好了。”
“不要!”她说,“我感觉刚才的你有点高不可攀,现在的你才是我所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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