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也不会没事巴巴的把我叫去问这事,厂里的第一把手招见一个临时工,总得
有个理由不是?我直挨到打过上班铃后,才慢吞吞的走进厂大门,看大门的王老
头立刻拦住道:「哪个部门的?登记登记!」
我火了起来,扯着公鸭嗓子怒叫道:「王老头,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要我登
记,真是吃饱了屎没事撑得,死到一边翻去!「王老头不知道我说「翻去」
是什么意思,但是明显的知道吃屎是在赤裸裸的骂人,他也是本厂的正式职
工,至所以沦落到看大门的地步,也是有原因的,这老头从来就不知道眉眼高低
,受某某某伟人的毒害,一辈子胸中正义凛然,只要他认为有理的,就坚持去做
,从来就不怕厂领导,闻言立即跳了起来,看那样是想来揪我的衣服领子。
我是谁?我是水西三小霸之一,这打架箝毛的事,原是自小就精熟的,要不
是迟生了十几年,不是红总的头子,就是七三一的头子,(红总、七三一全是文
化大革命时期当地的大流氓组织,双方都打着忠于某某某的旗子,欺男霸女,抢
劫文物,大大出手,为本市大害,文化大革命后被政府清剿),见老头过来,就
知道他要干什么,一个大转身,随势用脚在他的脚脖子上一勾,王老头顿时个趄
跄,跌倒在地。
我大笑道:「王老头!走路当心点,大清早的没吃饱呀!大家看到了,是他
自己用力过勐跌倒的,可不能怪我!」
门口也有迟到的职工,早闪到大门内,推着自行车看热闹。
王老头吃了暗亏,怎么可能肯善罢干休?冲着我就过来了,我嘻笑了一声,
转身就跑,王老头哪里能追上我,只是喘着粗气,灰头土脸的跟在我后面骂,门
口看热闹的职工一起哄笑,说老实话,这王老头平时做事也恁认真了,从来就不
肯放过什么人,所以大多数职工对他都没有什么好感。
三楼对着厂大门的阳台上,吴爱国早看得明白,在上面高声道:「下面闹哄
哄的,怎么回事?」
王老头仰头对着阳台上跳脚叫道:「你招进来的好人,全是些无儿带鬼的王
八蛋!」
吴爱国脸上挂不住了,不高兴的道:「我就是问一声,你个老家伙怎么开口
就骂?我大小是个国家干部,工厂的书记,你也太不象话了吧?」
我抬头笑道:「吴书记!我迟到了一会儿,五分钟还不到哩,这老头该怎么
办怎么就是了,但是他不该来打我,打我不着自己跌了一跤,现在还在倚老卖老
的乱骂人,你倒是管管撒!」
王老头怒叫道:「这小王八蛋放屁!明明是??????!」
吴爱国脸一沉,吼道:「好了!象什么话!门口这么多人,群众的眼睛是雪
亮的,我问一下马上就能明白,你给我停下来,不许再追小柴!」
王老头气喘吁吁的恨恨停了下来,向我怒目而视,我转过头去,根本不看他
。
吴爱国对楼下的职工道:「到底怎么回事?」
职工蔡俊不敢笑了,毕恭毕敬的答道:「吴书记!我们看得清清楚楚,小柴
迟到了两三分钟,王老头叫他登记,小柴不肯,王老头就去揪小柴的衣服领子,
小柴就躲,不想王老头用力过勐,自己跌了个狗吃屎!」
丁超鼻青脸肿的道:「王老头跳起来就去追打小柴!然后的事,您老就全看
见了。」
吴爱国哼了一声道:「就这种小事?闹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又搞文
化大革命哩!小柴!你给我上来,写封检查,老王!你忠于职守是对的,但是凡
事也要有个度,不要每次都闹得这样,太不象话了。」
我假意急道:「书记大人!我只迟到两三分钟而已,不必这么小题大做吧?
」
吴爱国道:「迟到两三分钟也是迟到,战场迟到一分钟就可能造成失败,革
命事业岂能儿戏?上来,写完检查再去上班,你们哪个是小柴的分管领导?」
张俊向上媚笑道:「是我!书记!」
吴爱国道:「小柴写完检查才能上班,今天的工分一分别给他记,听明白了
吗?」
张俊点头哈腰的道:「是是是——!一切都听书记的。」
吴爱国挥挥手道:「去去去!都给我干活去!」
众人笑了一回,各人进车间忙事去了。
吴爱国豪华的办公室,分为里外两间,外间有一个办公桌,一部电话机,本
来有一名半老徐娘替他在外间接待厂内外人的,顺便也替他打扫打扫卫生,冲茶
泡水,但是那个半老徐娘是上一任书记的人,上一任书记离休后,吴爱国就任后
不久,就个由头,把那个半老徐娘调去看仓库去了。
这就叫一朝天子一朝臣,不但是在工厂是这样,在政府机关也是如此,只要
新领导上来,以前旧领导的死党,就准备滚下来干活吧,到目前为止,吴爱国还
只是撤换了一些身边的工作人员和一些不重要口子的领导,对于生产第一线的车
间任、质检科长等等重要的中层干部,还不敢轻易动手换上自己的人,原因当
然是怕生产跟不上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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