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刘功候在外面, 大约知道里面的老师傅恐怕没了。见净空出了屋子,神色肃穆, 身旁又跟着莫欢。
刘功不识得,却是知道她的。想来是王爷口里偶尔说起的那位胭脂姑娘罢。
他抬眼偷偷觑了一眼, 不敢轻易上前, 只躬身听着净空吩咐
净空看了眼有些呆呆地莫欢, 小脸上泪迹斑驳, 眼角和秀气的鼻尖因着悲泣透着些许粉色, 她咬出的血迹凝结在苍白的唇瓣上。冬日里寒冷,她呼吸间带些一丝淡淡的白气,目光滞滞的。
净空心头微涩, 紧了紧手里的佛珠,对着莫欢温声道:“外头冷,你先到旁边的屋子里坐坐罢。”
莫欢低低地“嗯”了声, 只当他们主仆二人有话要说,朝净空福了福身,便顺着他的话,往旁边的一处堂厅去。
净空见她乖顺地进了屋子,才转身对着一旁的刘功道:“去备些干净的温水。”
刘功应了声“是”,刚想退下去办事,却听见净空又喊住他, “往屋子里添两个炉盆, 再看看后头厨房里有没有甚么清淡的吃食。”
刘功心里惊诧, 却不敢耽误事, 一路小跑着去办事,一边暗自揣测。他们家这位主子到底是什么个主意。
他跟在净空身边的日子短,却知道这是个随性又有点儿倔劲的主儿。
宫里虽说应了王爷修行一事,却也塞了不少个莺莺燕燕往主子跟前绕,盼着能让这个清心寡欲的转个性儿。
刘功原本只是御膳房里的一个小太监,虽说离后宫远了些,可光通过这吃食,就见后宫的娘娘们折腾出来许多争宠的花样来。
这短短的两三个月里,他倒开了眼界,暗叹原来那些个不过是管中窥豹。
先头王爷不妨,路上几次被堵住了,不是送汤送饭,就是送衣服送香囊,遇着干脆地就直接来个投怀送抱。
只不过这些全是演给瞎子看的,王爷后头恐怕是烦了,发话让她们这些“娇客”呆在府里的西北院里,还一人发了一本佛经,只说若是闲着了,便拿出来读读解解闷,别到处瞎转悠。
书是刘功亲自发的,他看着那些个娇客一个个僵了脸色,强装了欢喜的样子接下了。心里暗乐,不自觉地给自家主子竖个大拇指,简单粗暴也有效。
刘功只当这位主子是个冷面冷心的,想想他今日言行,恐怕还要再好好揣摩揣摩他的心思才是。
厅门大大地敞开来,屋子角落处只烧着小小的一盆炭炉,化不了冬日里的寒气。
净空站在厅门口,抬眼见莫欢只紧裹着身上的鹅黄大氅,静静地坐在厅上,仿若一幅静画。只是她平日里神采熠熠的眸光仿若失了精神,盯着自己的脚尖暗自出神。
净空在厅门口站了许久,一时有些踯躅,不知该进该退。
好在刘功办事利索,按着净空的吩咐没一会儿便把温水捧来了。净空拧了块温帕子,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踱到她跟前,到底把她惊动了。
“多谢。”莫欢起身行了礼,见净空递了帕子过来,一时有些惊讶。
“未时我送你回去。免得莫大人和莫夫人担心。”来时她应了她家里的奴仆,申时便要归家去,想来她也是偷偷跑出来的,若惊动了父母,恐怕又要一番曲折。
净空见她愣在那里,又把帕子递到她手边,见她脸上似有踌躇,道,“这帕子是干净的。”
莫欢讷讷地接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侧过身子拭了拭脸庞,温热的帕子覆在脸上手心,驱散了些许寒气,钝钝的脑子也稍稍清明了些。
“我想再看看了缘师傅。”莫欢紧了紧手里的帕子,对着净空道。手里的帕子早散了热气,吸了冬日的寒气,好不容易有些暖了的指尖又染上一股寒意。
净空对上她的眼,她眼里带些许哀求,他心脏狠狠地缩了一下,想也没想点头应下。
脸上却不动声色地从她手里接过帕子,又重新拧了一条,指了指她苍白的唇瓣,“搽搽。”
莫欢不明所以,按着他的意思把帕子覆上去。
唇上的小伤口被水渍一浸,有些疼,她下意识地“嘶”了一声。一旁的净空听得眉头一皱。
莫欢摊开帕子一看,玉白的锦帕上依稀可见几点干涸的血迹,点在锦帕边上绣着的一叶天青竹叶上,被温水一浸,微微的散开,在青竹叶上留下点点红迹。
她脸上一热,倒毁了他的一条好帕子。
刚想开口同他致声歉,手里的锦帕又被他换成一碗温热的白粥。
“方才找寺里厨房拿的,你且吃些垫垫肚子。”
莫欢看着净空微微一讶,这小和尚多年不见,倒同以前一般面冷心热,最是会照顾人。
净空被她看得一脸不自在,转身掩了眼里的微动之色,只道:“你稍坐坐,我去看看。”话了,便亲自端了水盆往厅外走,玉白锦帕散在水中,随着他的步子微微晃动,仿若他心头微漾的涟漪。
莫欢见他耳根又泛了红,心头暗自狐疑,莫不是自己又是哪里冒犯了他。
她低头吃了一小口,倏地想起来时路上那一遭,抬眼见净空三步并做两步地出了堂厅,颇落荒而逃的意味。
莫欢一时也看不明白他是个甚么意思,她心里只挂念着了缘,只当净空还是同小时候那般,多同她说几句话便会红脸,倒把净空今日的异样搁到一旁去了。
刘功站在厅外头候着,见净空亲自端了水盆,连忙要上前接了,慌张道:“王爷喊奴才一声
喜欢穿书:贫僧为夫请大家收藏:(m.biquwen.cc),笔趣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