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我下去把他们捞起来,等到天晴了再放下去。”柳长珏说着便要下去。
“不用了!”孟妡闭着眼喊了一声,有些声嘶力竭,而后又突然喃喃,“不用了,没有用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是啊,就算保护了这些东西又有何用呢?人已经不在了,一切都回不去了,不过是留着徒增伤悲罢了。
“妡,你若恨我,就杀了我吧。”柳长珏站在她身前,闭上了眼睛,雨水顺着他的脸缓缓流下,在木板上绽开了一朵朵水花。
是啊,什么都不重要了,知道真相又如何呢?不论谁是谁非,他终究是负了她。
孟妡抬起头仰望着他的脸,大雨在雨伞上发出了滴答的响声,顺着伞沿连成了一串串雨帘,她与他之间就隔着这层雨幕,却已是生与死的距离。
良久,她缓缓站起身,眼神冰冷,将手缓缓靠近了他的脖子,只要她意念一动,他便会立即死在她手里,只需要片刻,他们之间就不再有距离。
柳长珏缓缓睁开眼睛,泪水和雨水融合在一起,早已分不清,“动手吧,很快,我就来陪你了。”
“陪我?好……”孟妡闻言仿佛突然崩溃一般,“若是你早就想要陪着我,我们怎么会是这般境地?如今,我已恨你入骨,不需要了!”
她收回手,摇着头,满眼痛楚,她根本就下不了手。
她转过身,失神的往前走,一步一步,她从未觉得,灵魂之身也能如此沉重。
湖面上的小船仿佛再也承受不住雨水的打击,猛然倾倒。
“妡,不要走!”柳长珏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她,却发现孟妡突然消失在视线里。
他失魂落魄的踩着满地的雨水呼喊着她的名字,四周一片黑暗,除了雨声,什么都没有。他突然后悔了,上天可不可以给他一个机会,他再也不要报仇,再也不要失去她,只求她回到他的身边。
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他抬起头,任凭雨水冲刷着自己,他突然发现,他失去了一切,包括自己的心。
缓缓抬起手掌,闭上眼睛,如今,只有了结了自己,他才能就此解脱吧……
手上正欲使力,身边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他就被人一拳打倒在雨水中,地上的水瞬间灌进了他的口鼻,让他猛然有了一丝清明。
“柳长珏!你死了真要让沈倚给你当替罪羊吗?”焦急赶到的祁焕之恰好看到了正欲自杀的柳长珏,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其他。
他亦没有打伞,身上也被淋透。
一把抓起柳长珏的衣襟,怒喝,“你要死,也得跟我回去把事情说清楚再死!”
柳长珏怔怔的看着祁焕之,黑暗中他只看到了他有些狰狞的脸,却是听清楚了他说的话,“你说沈姑娘?”
“孟全死了,是不是跟你有关?那晚行刺的人是不是你?”祁焕之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沈倚现在被抓起来了,你跟我走!”也不管柳长珏是否反抗,他拖着他就径直往回去的路走。
“你放开吧。”被拖着走了几步,柳长珏长叹一口气,“我跟你回去。”
他是将死之人,怎么死都一样,只是,他不能连累沈倚。
“哼!”祁焕之用力的甩开了柳长珏,他知道柳长珏既然答应跟他回去,定不会食言反悔。
现如今,只盼着柳长珏能将事情说清楚,也盼着他离开的这几个时辰,沈倚没有受到伤害。
☆、牢狱之灾
沈倚被押进地牢后,一时气愤不顾安危的她,在看到牢房被落锁的那一刻便后悔了。
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心中暗骂,这可真是自找苦吃,早些时候应该不顾一切逃出去再说啊,怎么就被关在了这里?这下可真是插翅难飞了。
地牢中的烛火非常昏暗,忽明忽灭,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腐烂的气味,让人近乎窒息。
此处常年不见天日,阴暗潮湿,虫鼠猖獗,地面上铺着的干草已经腐败不堪,外面不时的传来犯人的哭喊声和狱卒的呼喝声。
她心中烦躁,环顾四周,这里是一间单独的牢房,除了正面的门锁外,四周都是墙,她不知道这算是大理寺看着祁焕之的面子不让她与其他犯人共处一间,还是要将她永远关在这里,任她慢慢死去也无人理会。
想到这里,她沮丧的坐在地上,双臂环抱着双腿,将下巴放在膝盖上,哀叹,“我为什么要被关在这里,我想出去啊!”
肚子开始咕咕作响,她这才想起,她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也不知道秦怨死在哪里去了,他到底知不知道她被关在这里了?
“算了,我指望你来救我,还不如我自己想办法逃出去。”想起秦怨那张脸,她突然觉得无望。
“怎么,这么不信任我?”刚想着,耳边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沈倚诧异又惊喜的抬起头,见秦怨正站在牢门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外面的吵闹声突然没有了,十分安静,想来是秦怨的手笔。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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