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呀?”副导演放下瓶子走了过来。
“小靳,你忘词了?”他有些好笑的说,“我好像记得你背台词挺快的嘛?”
“要是说不出口的话,那找编剧改一下?”言晏自然知道原因,忍住笑好心的提议。
副导演这才明白过来,有些哭笑不得的说,“编剧这会儿可不在现场,改词没那么容易。你们俩对手戏不多,台词都是编剧精心审核过的。你这轻轻松松给人改了,人能答应吗?先过了王导那一关再说吧!”
“咳咳,还好了。对不起,我酝酿一下。”靳安有些抱歉,让她对着言晏的脸讲这句词,还真有点心理负担。
他敛容正色调整了一下表情,用执拗和认真的语气说,“你跟我走,去见我娘!”
言晏愣了一下,随即笑弯了腰,她一边暗自揣摩着角色的心理,一边伸了个懒腰踱过去悠悠的说,“本姑娘很忙的,没空陪你玩过家家。自便吧小兄弟……”
“言姐,是小兄弟你自便吧!”边上的助理小声提示。
言晏脸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重新说,“小兄弟你自便吧,念在你算是、念在你刚才算是、算是助我一臂、助了我一臂之力,所以我现在、我救你一次,以后、以后……”
副导演瞥了她一眼,“台词得下功夫,虽说有后期配音,但演员的口型和情绪也得跟上。这一磕巴,气氛立马就不对了。”
言晏吐了吐舌头,慌忙道歉,“是是是,我知道了,下回一定注意。”
那边助理忙拿着剧本跑了过来,言晏反复看了几遍这才记住。
这场戏还算顺利,台词记住后副导演又给她调整了一番语气,就开始排演下一场了。
河坝下边搭着一个破烂的小帐篷,彼时靳安已经落入追兵手中了,但其实是诈降,为的是等言晏自投罗网。
这场戏涉及到武打部分,而导演王景平几部成名之作便是武侠剧,所以对此颇有经验,忙完手头的事就急急赶来了。
武指和替身也都到齐了,正围着几匹马站在一起和副导演聊接下来的分工问题。
帐篷里面略有些狭窄逼仄,摄像师等摆好机器调好角度时道具组也埋好了木桩,然后将靳安双手背后用铁链捆在了木桩上。
“小靳啊,你这场戏就是守株待兔,表面不动声色,但言晏上钩后你心里还是要有几分激动和喜悦的。毕竟你此次的使命就是把她带回去,但是第一次太莽撞了导致任务失败,所以后来留了心眼,故意被追兵抓到。当然,他们并不知道你是想借他们的手找到逃走的朝华公主。”副导演滔滔不绝的讲述着。
导演王景平走了进来,大家忙转过头打招呼。
“王导,言晏那边准备好了?”副导演上前问道。
王景平点了点头,背负双手巡视了一番,“开始吧!”
然后他走到监视器后的椅子上坐下,副导演匆匆出去了。
言晏在外面,试探了一番后悄悄掀开帘子弯着腰进来了。
剧本里设定的是此时帐篷中黑乎乎的并未点灯,所以她需要做出看不清的样子四处摸索。
“孙大哥,孙定,你在哪里?”她压低声音问道,然后把手探进怀里做出摸火折子的动作,晃亮后缓缓直起腰来,看清了帐中被捆缚在木桩上的人。
发现不是自己要找的人,自然免不了吃了一惊,但是认出那人时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笑了一下熄灭了火,走过去低声道:“原来是你啊,可真巧!”
靳安淡淡道:“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有人告诉我,这里关着我的同党,所以我就来了,结果谁想到是你呢?你不是很厉害的吗?”言晏幸灾乐祸的说。
……
王景平皱着眉,直到他们对完词这才起身走了过来,眼中流露出不满,“小靳,你这语气不对,哪儿来的一股子幽怨?你现在并不是真的受制于人,而是处于随时都可以离开的状态。当然,你留下来就是为了等言晏,但你并不确定她会不会找来。所以你对她是没有期待的,怎么会有幽怨和失望?”
靳安活动了一下僵麻的手腕,暗自琢磨了一下,“我的情绪应该还停留在初次见面那天,河边一醒来就被她点了穴,这才落入追兵手中的。所以此刻看到她,应该还是有怨气的吧?”
王景平说,“你理解的没错,可这情绪是很微妙的,不仅有怨,还有窃喜和得意,你得把握好度。”
然后他才转向言晏说,“虽说朝华死的那场戏还没拍,但作为演员就得有随时切换身份的本能。对他来说你是同一个人,但这回跟上回不一样了。因为你已经经历过人生一个最大的转折,就是那个转折彻底改变了你的人生轨迹甚至处事风格。你虽然还是朝容,但已经是朝容20了,以后还会逐步升级为30、40,这些层次该怎么界定,你心里有数没?”
言晏认真的听着,有些愧疚的摇了摇头。
王景平又转向靳安,“以你的视角来看,这次的小言和方才河边的是同一个人的感觉吗?”
靳安这下子有些犯难了,不知该如何作答。
导演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依旧是不愠不火的样子,“还有两三个钟头天才黑,我去外面安排群演的戏,你们能琢磨好就开拍,琢磨不好就继续。”
由于棚里闷热,所以导演一离开便都走光了,就剩他俩像犯错了的小学生般相对面壁。
言晏的助理朱颖一阵风般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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