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绣影闻言,脸色不太好看,她的父母都去世得早,可以说是兄长一直管着这个家,顾得她和幼弟。
她微微敛眸,不管怎样,这件事确是阿哥做的不对,若是传了出去,当朝左相为扳倒六殿下洛云清竟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总归是不好听的。
但这朝堂之争跟那宫斗宅斗一样,是上不得台面的,许多重臣私下也是争个你死我活,六殿下应该不会大肆宣扬。
祁绣影吸了一口气,才说:“我很小就没了父母,这事虽不是他们为之,却是我最亲的人所为,小姐姐看不起我们祁家也是应当的。”
鱼初笙自己就是个孤儿,现下一听这小姑娘也是个可怜的主儿,不禁又心生同情。
罢了罢了,不管怎样,她们都是无辜的。
鱼初笙轻轻扶了扶自己的腰,这个背啊,还是有些疼呢。
她在脑海里又仔细捋了一捋,想必这女孩儿的兄长就是那个先她一步拿走火莲的左相了。
算盘儿真是打的好妙。
鱼初笙尽量抛开他们家企图算计洛云清这件事,以一种不咸不淡的语气问:“不知姑娘的兄长抓我来是何事?”
她只道这女孩的兄长肯定是一个老狐狸,是奸诈阴险的小人,但这女孩看起来倒不像坏人。
祁绣影勉强笑了一笑,道:“小姐姐,这并不是我阿哥的意思,是他的护卫私自做的,还不知道小姐姐叫什么名字?”
鱼初笙想起来刚才立在房间外的两道人影,那个一直喋喋不休的恐怕就是把她绑来的左相的护卫。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下属,一样的老奸巨猾。
鱼初笙浅浅一笑,回答:“我叫鱼初笙,你只管叫我名字就行,不用叫我小姐姐了。”
祁绣影却是亲热地抓住了她的衣袖,两眼弯弯,面容素净,笑道:“于情,小姐姐救了如尚,于理,小姐姐看起来比我是大了两三岁的,绣影都应该尊你一声小姐姐。”
就算我不救你弟弟,你哥哥手里也有火莲,他也死不了,再说,救你弟弟的可不是我,是你哥哥那只老狐狸一心想要陷害的六殿下呢,鱼初笙腹谤。
听到她说如尚,鱼初笙也知道她说的是时雨了,不由地在心里叹了口气,问:“你叫绣影?你们姓什么?”
祁绣影回答:“家姓祁。”
鱼初笙点点头,正想让这祁绣影带她四处转转,她好瞄瞄这祁府的门和院墙在哪里,若是大门有人把守,她还可以翻墙跑路。
这京都这么大,洛云清又怎么能想到她被弄到了祁府呢。
要想出去,还是得靠自己呢。
想了一通,她也亲热地回抓着祁绣影的衣袖,还是先搞好关系,这丫头看起来没有歹心,说不定还能帮着自己出去呢。
她弯起嘴角,道:“在屋子里待的有些闷了,祁姑娘能否带我在贵府逛逛?”
“如尚若是知道你来了,肯定开心,我带你去见他吧?”祁绣影问。
鱼初笙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先跟祁绣影在府中溜达了几圈,途中可见奇石怪卉,亭台楼阁,虽已入秋,经过的每一处园子里都有开的正好的不知名的花树,虽比不得王府的排场,但景色倒也宜人。
鱼初笙已经暗暗记下了,饶过左方的花园,踏石桥而过,下到另一头有一处园子,从园口便可看到里面有一小片竹林,隐隐约约可见隐在竹林后的院墙。
她们来到时雨的住处时,他正在庭前练剑,少年的身子瘦削,提着一把有他一半身长的剑朝日而挥。
年纪不大,拿剑的样式倒是比鱼初笙要更规范。
长剑掠过青石板地面,发出刺耳的哀鸣,又迅速地在空中打了个转,时雨收起剑,一转身,就看到了祁绣影和……鱼初笙。
他僵在了原地,提着剑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往何处了,直愣愣地看着被他骗了却待他极好的鱼初笙。
还是祁绣影先开了口:“如尚,你看看这是谁,是不是你今早上回来就一直念叨的小姐姐?”
鱼初笙只是淡淡地看着时雨,也不吭声,正午的太阳在她脸上留下了金黄色的光影,略显温暖。
她也不是不想理时雨,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心里很内疚,对洛云清内疚。
他明明是一个那么好的人,她却误会他铁石心肠,连一个无家可归的的小孩子都不愿意收留。
好歹是那火莲是并蒂莲,若不是这样,左相岂不是就有了洛云清的把柄?
时雨在原地怔愣了半天,把剑扔在地上,三两步就走到了两个人跟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他低着头,咬着自己的嘴唇,声音里带着少年老成:“鱼姐姐,对不起。”
“原来你不是哑巴。”鱼初笙笑了笑,心更寒了。
他有机会告诉她实情,却没有告诉她。
可怜她把他带回王府的那几天,心心念念都是要解他的毒,满心疼惜他是被丢弃的无家可归的孩子。
人总是这样的,你救助一个人时,是没有想过回报的,可当你发现他竟然欺骗了你,他只是在利用你泛滥的同情心,你又会觉得很不舒服。
时雨抬起头,仍然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额前的几缕碎发轻轻晃动,一双眼睛无辜而又干净,迟疑着说:“鱼姐姐,你若是打我骂我会开心,我愿意受着。”
鱼初笙忽而笑了,自己跟一个身不由己的孩子置个什么气,她上前扶起时雨,弯下腰来替他拍拍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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