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德仲看见云缘,想得最多的并非是修行上的传道授业,而是自己从小在飞云门中成长的即便齐德仲乃乾朝帝室皇裔,但他一直自视为飞云门人,从弟子的字辈中就能看出他对飞云门仍旧念念不忘。
虽然今时今日的齐德仲,修为法力较之师父常清还高深,但是他绝对不会自恃境界修行。因为在为师之道一途上,齐德仲自觉远不如常清。
齐德仲此生修行根基,就是常清为他打下的,即便后来犯戒自废,但心性根基没有丢,若无此也没有齐德仲后来重修的成就。
齐德仲离开飞云门已经十年有余,这段岁月里他跟飞云门人几乎全无交集,此念一动让他难免生出回转当年门中一看究竟的想法。
然而念头及此,齐德仲发觉元神推演中一片迷蒙、吉凶莫测,这就让他更想前往飞云门一观究竟。
跟龟虽寿一番深谈,齐德仲也知道该是时候离开北荒了,告辞之后,他带着云缘飞天离去,回到天狼城之后,苍凝与侯亚夫便先后迎上。
“让你久等了。”齐德仲对二人说道,然后取出碧海九叶枝递给苍凝说道:“三年前我承诺指点你只修行,这件法器是我如今修为所演化道法的极致,如今归还与你换回我的碧山剑。”
苍凝恭恭敬敬接过碧海九叶枝,而侯亚夫则将碧山剑递给齐德仲说道:“当初我被人偷袭之后,苍凝道友担忧我不能自保,将碧山剑交给了我,我怕打扰你闭关,所以没有传讯于你。”
齐德仲笑道:“你若有事我自有感应,苍鱼勾结不轨之徒行刺之事,我已经从城主那里听说了,你没事就好……对了,这个是城主交托于我的新弟子,叫做云缘。”
云缘站在齐德仲身后直愣无言,看着侯亚夫与苍凝也没有任何表示。
“这大个儿怎么不说话?”侯亚夫问道。
齐德仲解释道:“他心智未全,话是能听懂的,但元神蒙昧、心窍未开,我打算慢慢教导世间事理,修行道法不急着传授,在这之前先要找一个清静之地落足。”
苍凝盈盈下拜道:“如蒙道友不弃,城中碧松园正合令高足安身。”
齐德仲思索了一阵才说:“其实我原意是想带着云缘游历天下,拜访各门各派,一方面参详各派道法精要,同时结交同道。只不过我眼下还有一事,就先让云缘栖身天狼城。”
侯亚夫问道:“夫君你有何事?云舒修路业已将毕,不如让我跟他随你一同?”
齐德仲摇头道:“不必了,我想往碧亭山飞云门一访,那里是我的出身门派,只可惜当年行差踏错被逐出门墙。如果带着你们去拜访,只是显得趾高气昂、浮傲不改罢了。反正我只是去去便回,你也暂留天狼城中吧。你若得闲,教云缘说话认字。”
“我明白了,你一路小心。”
……
离开天狼城后,齐德仲飞天往东南方向而去。飞云门碧亭山道场在九州东北沿海,三年前各派会盟,飞云门并没有派人参加,齐德仲私下向宝匣长老询问,得知飞云门尊长正在闭关修行,其他门人亦有要务一时不得抽身。
在齐德仲被逐出飞云门之前,门中上下只有两名门人有真心全形修为,其中之一就包括他的师父常清道人。像这种各派会盟聚首的场合,无真心全形修为都不方便参加,而且长途跋涉数千里、结阵飞天来回,法力不够精深也不好去丢人现眼。
更何况飞云门并非大派,修行界大事牵连不深,就连红山议会这种事都只有掌门常清一人前去,其实算是相当寒酸羸弱的小门小派了。
齐德仲出身飞云门,但是又被逐出门墙、去名除籍,纵然如今已是修行高人、名声不浅,但若再与飞云门人照面相见总归尴尬,各派同道在齐德仲面前也不会提及飞云门。
修行界中也有少数被逐离山的传人,后来因机缘修行有成者,如果不是双方闹得太僵,如果传人愿意重认师门传承与辈分的,一般都能重归于好,如果是像齐德仲这样的修为,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飞云门也理应庆幸才对。
只不过齐德仲之前还有乾朝太子这个身份,就算他如今抛却乾朝社稷而去,可这种事在修行同道面前并非隐秘,北荒会面一遭,这三年时间足够传遍九州修行界,估计连飞云门上下都听说了。
齐德仲并不愿意这个身份给自己过去的师门带来任何影响,因为不论如何,都是常清与飞云门养育了自己,如果当年能够在乾朝江山和飞云门人之间做选择,齐德仲肯定是选后者。
不知为何,齐德仲里碧亭山越近,心中胡思乱想就越多,种种迷离混乱的思绪似潮涌而来,按说他已经历知常明关,心境早已澄明透彻才对,怎会突然心潮浮泛?
齐德仲一边飞天一边以元神推演,以他如今修为,与自己相关的一切人事物,都能够有隐约感应,就譬如以云霄为首的五名弟子,他们都在安心修行、并无大变。可是与常清道人、飞云门相关的一切,都变得极其混乱,而且总有一种莫名的凶险渐现。
离着碧亭山还有四五百里,齐德仲便已察觉到前方天际有一阵激荡隐隐传来,天地灵犀皆受牵动,漫天浮云染上了一层淡金色。
齐德仲一阵心惊,飞天疾驰再去,远远看见碧亭山上金焰弥天落下,大片天空都被焰光笼罩,周围山川林木尽数焚灼成焦炭飞灰。
“金乌——”
齐德仲呲目欲裂,啸声传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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