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求求您了,吃点东西好不好?”某座荒山里的大树下,景琅蹲跪在极度虚弱的母亲面前,双手捧着一块糕点,求母亲吃点东西。
雪娘摇摇头,闭上眼睛,无力的道:“我吃不下……”
并不是因为嫌弃这些食物,而是从粪桶里出来以后,她先是吐得很厉害,后是看到食物就想吐,根本无法进食,连续几天都是如此,只能勉强喝点水。
这样下去,莫说逃走,饿死了都有可能。
景琅又急又怒,低声道:“咱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你却撑不住了,连吃点东西都做不到,这岂不是太不值了么?难道你的性命、你的自由和你的未来,都不足以让你克服这份恶心感吗?”
她理解母亲的感受。在她好不容易吐光昏迷并醒过来后,也是看到食物就吐,觉得整个世界就是一个肮脏恶心的大茅厕,哪里都是臭的脏的,但强烈的求生意志还是让她克服了这种恶心感,逼着自己将食物吞下去。
但她万万想不到,曾经忍受过那么多非人折磨的母亲却栽在这一关上。
“母亲也想吃,但一碰到就吐,控制不住……”雪娘说得有气无力。
“你、你……”景琅气得把糕点摔在地上,“你怎么这么娇贵!咱们都是奴隶出身,什么苦没吃过,什么难吃的食物没吃过,你怎么就这么脆弱呢!”
其实,母亲的情况与其他奴隶相比,还是有一点不同的。
母亲生得太美,再差的脸色和再差的衣着都无法掩饰她的天生丽质与端雅脱俗,很受上头和客人们的“喜爱”,为了让她的美貌保持得久一些,主子赐给她的生活用度会比其他奴隶好些,至少在吃的方面不会太差。
母亲现在吃不进东西,也许有这个原因在内。
“对、对不起……”雪娘抱歉的看着女儿,“母亲拖累你了……”
“我没有怪你拖累我。”景琅用手背抹眼泪,“我只是恨你不肯拼尽全力的活下去!”
“对、对不起……”雪娘喃喃着,慢慢闭上眼睛,不动了。
“娘?娘你怎么了?”景琅惊慌的摇晃母亲,“娘你睁开眼睛,说说话啊……”
雪娘还是一动不动。
景琅轻拍她的脸,又去探她的鼻息与脉搏,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而后又惊慌起来。
母亲还活着。只是,太虚弱了。
再不想想办法,母亲就真的再也无法睁开眼睛了。
“有人吗?这里有人可以帮帮我们吗?”景琅抱住母亲,环顾四周,焦急的喊。
然而,她叫得嗓子都哑了,始终没有任何人回应。
无奈之下,景琅只得将母亲拉起来,放在自己的背上,背着母亲走。
母亲的身体,真轻……
她吸了吸鼻子,忍着心酸和眼泪,往山的另一端行去。
这几天来,她一心想着远离晴州,尽挑着偏僻人少的路线逃,不知不觉就流落到这里。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不知道。
但她远远的就看到山的那一端有炊烟升起,想来那边一定有人家。
只要翻过这座山,母亲应该就能歇脚和养身了。
然而她自己也很累了,走的又是上坡路,背着这样一个大活人能走得了多远?
很快,她脚下一个踉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鼻子被地面撞得流出了鼻血。
“娘,你没事吧?”她顾不得自己,小心翼翼的转过身,惊恐的看到母亲的头部撞到路边的石头,还流了血。
“娘,娘你怎么了?求求你不要吓我啊!”
她坐在地上,抱住母亲,终于哭出声来:“有没有人?这里有没有人?我娘受伤了,快要死了,有没有人可以帮帮她,帮帮我们?”
她从来不指望别人助她和救她。
这个世界在她眼里是极度冷酷和极度无情的,偶尔的得助与获救都是奇迹,可这世界,哪来那么多奇迹?
“如果有人,请帮帮我们,我一定会倾尽全力,加倍报答这份恩情……”
然而,果然没有奇迹发生。
于是她再度爬起来,边哭边撑着身体想背起母亲:“娘,你一定要撑住,我一定会救你的……”
咚,她再度栽在地上,膝盖痛得不行。
“呜呜呜——”她撕心裂肺的哭,再次努力的想爬起来。
可是,不行,她爬不起来了。
她绝望的趴在地上,不断问: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要这么对待她和她的母亲?
上天让她一次次的逃过劫难,难道只是为了让她经受更多、更重的痛苦与绝望?
好恨、好恨这个世界……
“别哭,我们帮你。”
忽然,一个甜美清亮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
景琅抬脸,泪眼朦胧中,隐隐看到一幅浅蓝色的裙摆。
是错觉吗?是幻觉吗?是做梦吗?她竟然听到有人说要帮助她?
景琅抬起手背,用力擦了擦眼睛,视线清晰了许多。
真的有人!
而且还是好几个!
对方蹲下来,甜美可爱、还带着几分稚气的脸上,眼神清澈,笑容真诚:“姐姐不要哭哦,我家冬儿会治病,她一定能救得了你娘,你不要哭了。”
景琅下意识的抓住对方的手,就像快溺死的人抓住救命的稻草:“求求你救救我娘,只要你们能救她,我一定会记住你们的恩情,永不相忘,加倍报答!”
“好哦好哦,不急不急。”少女说着,转头,“冬儿,快给她们看看啦。”
一名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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