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春等在咸熙宫外,眼见着太后率着后妃浩浩荡荡地在面前走过,却唯独没有自家主子的人影,顿时心头一阵狂跳,有一种十分熟悉的不祥预感。这种预感直到谢玖慢悠悠地朝她走来,才算落到实处。
果然,不招太后的喜爱吧?
安春不知是赞太后和后妃们的口味一致,还是赞皇帝审美独特,从千百个泯然众人的宫妃中慧眼识珠,偏就看上了没人看得上的瑾芳仪。
得不到同样身为女子的友好,是不是也算得上作为女人的另一种魅力?
她毫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只见瑾芳仪以别扭的姿势扯着裙摆,走一步抖两下,仿佛上面沾了什么了不得的脏东西似的。
“你别跟着我啊。”谢玖咬牙低声骂道,她的衣裳有那么好吃吗?从咸熙宫里面就开始咬,她都走了还不死心地跟出来。
“娘娘。”安春犹豫着上前,她看瑾芳仪脸色都变了,嘴里还念念有词,开始担心她一时失心疯在咸熙宫就骂起来。
“我身子不爽,向太后娘娘告了假,我们这便回宫吧。”谢玖又扯了下被死狗再度咬住的裙摆,她前脚上了轿,土狗紧跟着就蹿了上去,然后就窝在她脚边眯起眼晴睡觉,就好像这是它的地盘一样。
谢玖伸手要戳土狗后脊,谁知一指下去就穿过它的身材直戳到轿底。
土狗毫无所觉地摇了摇尾巴,谢玖颓然长叹。如果她的人缘有鬼缘和狗缘这么好,她就心满意足了。
轿外的安春哑然,抬手示意起轿,随着摇摇晃晃的轿身,她的心也跟着一波不平一波又起。
瑾芳仪被禁足之时,她担心主子不受宠,连带着她们的日子也不过好;这回瑾芳仪入了皇帝的眼,以为境况总算好些了吧,偏又受到宫妃集体排挤,她又开始担心那些明里暗里的攻歼。
太后寿诞朝中贵人内外云集,宫妃们挤破脑袋也想地有一席之地,连幽居永乐宫的秦妃挺着大肚子也破例现了身,固然是太后的生辰以示重视,最要紧是在满朝大臣、后\宫众妃间晃上一晃,表示怀了皇嗣的她不可忽视的存在感,她秦妃的势力依然坚\挺。
偏这最近专\宠的瑾芳仪以身子不适,而不予出席……
她贴身服侍瑾芳仪,瑾芳仪身子适还是不适,难道她会不清楚?
这分明就是个不甚高明的借口,而瑾芳仪居然就默认了太后这样的说辞。不得不说,这与以前她心中心机深沉的谢玖形象实在是太不相符,自这位谢家嫡女在宫中病了那一场后,手段气势越来越弱了。
在谢玖下了轿,缓缓走入宁安宫时,安春那种不安感越加浓郁。
真是弱到她感觉不到她的气势……
谢玖愁容满面,已经无心理会叼着裙摆吊在她身上的土狗。她满脑子都在想,如果每去一个地方都有这么个没皮没脸的鬼跟着回来,她宁安宫很快就会鬼满为患,连人待的地方都没有了。
“你去叫花真进来,我有话对你们说。”
她前脚进宫,便见许久未见的将军和坐在铜镜前的洛妃大眼瞪小眼,如果没有旁边一脸焦躁地飘来飘去的小槐,她当真以为时间是静止的了。
“瑾芳仪,你可回来了,我把将军给你请来哦!”小槐倏地飘到她面前,一脸讨好,半咧开的笑像是在等着她的夸奖。
给她请来?
她有让鬼去请鬼来?
谢玖只觉太阳穴一鼓一鼓地疼,缓了半晌才道:“安春,你先下去,没叫你不用进来。”
安春怀疑瑾芳仪受到的打击太大,说话开始颠三倒四。前一刻还说有事吩咐,下一刻就让她们不用进来。她是不是应该默契地以下一刻为准则办事?
“娘娘,”她斟酌用词,生怕无心地再打击到已经脆弱不堪的瑾芳仪。“不过是一场生辰宴而已,您不必放在心上。”
虽然知道安春是有心安慰她,但面对这一屋子的鬼,谢玖实在是抽不出精力应对,便心不在焉地道:“只是太后的生辰宴嘛,我知道。”
安春默,太后的生辰宴可不能用‘只是’来形容吧,毕竟除了皇帝,太后在宫中与前朝的影响力都是不可小觑的。有太后档在那儿,连一国之母的皇后都得靠边站。她想说,就算瑾芳仪你没得参加,用‘只是’这两个字,也实在是过于义愤填膺了些。
考虑到自家主子的承受能力,她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默默地走了出去。
谢玖听到关门的声音,这才望向蹲下逗狗的小槐,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没鬼理她,包括那只死狗。
将军微垂着头,坚定的目光盯着下方的洛妃,鲜血滴滴答答洒在地上。“你认得我?”
洛妃嗤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认得。”
“我一进到这里,你就敌视我,看我的眼神也不像是陌生。你认得我?”将军逼近一步,咄咄逼人。
洛妃蹙眉,缓缓起身。“你是听不懂话吗?我说了不认得。”
“我觉得你认得我。”
“我还觉得你有病呢,你是不是就真的有病?”
洛妃不耐烦,上下扫视了他一圈又一圈,就在谢玖都以为将军支撑不下去,转身就要落荒而逃的时候,她才收回那无比鄙夷的视线,望着将军的眼睛真诚地道:“你瞧你,死就死了,脸上那么多血也不擦,你是觉得这样很威严,能唬住别的鬼,还是根本不修仪容,邋里邋遢?不管你是谁,怎么死的,我是皇妃,你见了也要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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