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从一群警察的后方走了出来。
华奇刚要说话,金立英从金鲤真的脸上抬起目光看向一旁的华奇。
她发现他的枪口又稳住了。
金立英看着身旁有着多年默契的老朋友,华奇也看着他,他复杂的目光中已经透露他了然并同意跟随他行动的决定。
“连累你了。”金立英笑了起来。
“没什么连不连累,该享的福都享过了。”华奇耸了耸肩,和之前的紧张神色不同,他又恢复了游刃有余的微笑:“跟着二爷这些年,您没亏待过我。”
华奇又用枪管压了压胥乔的后脑勺:“这小子呢?”
金立英看向身前两人,金鲤真因为华奇半遮半掩的问题警觉起来,他看见她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向胥乔靠得更近,像一只受到威胁的猫咪一样,冲他睁大圆圆的杏眼,威胁地瞪着他。
他一直有个愿望。
“她是我的女儿就好了。”
除了不是他的孩子以外,她样样都好,样样他都喜欢。
他从前一直觉得感情这东西很怪异,有时候莫名其妙,连怎么来的都不知道。真真小时像倩倩的时候,他总是不忍心见她扁起嘴,露出一副强忍哭泣的表情,每当这时,他就觉得心都要碎了。他从来没有带金坤去过公司,但只要她眼睛里包上眼泪,他就是开公司年会也会把她带上。
他在豪华大气的长桌上首正襟危坐,听着各分公司下属的报道,她就坐在上首旁边临时加出的扶手椅里歪着身子看小人书,比集团左右手坐的地位还高。
她发起脾气很倔,即使哭到声音沙哑,也要跟着他一起去公司上班,但她又是一个十分省心的孩子,一场连续六七个小时不断的会议开下来,她在旁边不吵不闹,安安静静,不是看书就是悄悄睡觉。
她是一个很怕寂寞的孩子。
她的母亲在严重抑郁下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她的父亲对她就像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房客,人前嬉皮笑脸地和她说说话,人后就对她不管不问,任由她被骄纵霸道的堂姐表姐们欺负。
他一开始,其实是看在倩倩和他过去的情面上,出于道义在看顾这个小团子。
后来,小团子在他心里的重量越来越重,从一开始的小团子到处找他,到后来他回了家,就第一时间主动去寻找她的身影。
在这之前,金家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充满痛苦的地方,有了她,他才开始每天准时下班回家,除非遇上推不掉的应酬,否则他都会第一时间赶回家。
因为家里有人在等他——
“二伯伯!二伯伯!二伯伯!”
每天回家一开门,就会看见提前等在玄关的小团子朝他踉踉跄跄地跑来,飞扑入怀。
“真真,今天在家里做了什么?”
“我和堂哥一起画画了!”
“我和堂哥一起捉蝴蝶了!”
“堂哥教我认了一个字!英——金立英的英,二伯伯的英!”
“真真,真乖。”他抱着真真,走到眼中露出渴望的金坤面前,把她放下,问金坤:“今天做什么了?”
金坤又以他的方式重复了一遍,不过比真真多出许多,大多是学习、看书上取得的成就。
“好。”他对金坤点了点头,看见金坤握紧了拳头,脸上却露着不动声色的笑。
金坤是一个过分聪慧的孩子,用聪慧去形容或许不太恰当,毕竟他的聪慧中,阴险的部分占了多数。他是一个和他亲生父亲一样,未来注定会成为一方枭雄的人。
后来她从加州疗养院回来,性格大变,越来越像金立续。
这一次,他觉得自己总不会觉得她可爱了,不如就趁此机会把她除掉,免得以后想起什么节外生枝。
他从十年前一直计划到现在,计划来计划去,最后却把胥乔送到她身边去保护她了。
“二伯伯希望你永远都能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
在她二十岁生日那一年,他抚摸着她的头顶柔声说道。
明明才是去年发生的事,恍惚间却像是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
“……算了。”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说。
……都算了。
既然上天已经实现了他的愿望,那么其他的……就都算了。
金鲤真疑惑地看着金立英,他一直用一种复杂难言的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却不说话,是想干嘛呢?
他露着宛若平常的温和笑容,终于开口了。
“一会记得蹲下。”他对她笑着说。
“蹲……”
金鲤真想问蹲什么,话音未落,金立英和华奇同时转身,举起□□向外接连不断地扣下扳机,与此同时,胥乔猛扑过来把她按倒了,他的身体牢牢地挡在她的身上,化作一面血肉组成的盾牌。
“你的武器不一定要喜欢你,但你的盾一定要喜欢你。喜欢你到可以为你牺牲自己。”
金立英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她伸出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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