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用她操心,也很少管他的事儿。
如果周斯越不是最近准备九月份的机器人竞赛,天天熬夜,哪用得着下午补觉。
他挠挠眉,目光随意地瞥了眼自己的同桌,结果就发现趴在桌子上拿着个本子涂涂画画的丁羡了,耷拉个脑袋,下巴撑在桌板上,扎着惯常的马尾,后颈项白皙干净,细长,像一截白嫩的断藕。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她后脑勺上就印着个蠢字。
“喂。”
喂什么喂,我没名字?
跟你又不熟,临时坐一会儿而已,搭什么讪。丁羡充耳不闻,脑袋歪向一侧,反正就不理你。
周少爷自嘲地笑了下,摇摇头,得嘞。
刘江越说越起劲儿,也不管底下的人听得昏昏欲睡,激动得像个喷壶,唾沫横飞、口水四溅。
“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们现在既然已经踏进这个门,你们就生是这儿的人,’死’是这儿的魂,我希望你们能让自己’死’得有尊严!从这一刻起,你们就要把自己的皮绷紧,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箭能射多远,就看你们这三年用多大力,就算把弦崩断,也绝不懈怠!”
丁羡伏在桌案上,觉得这话说的真好,比喻得真恰当,延平的老师从来不说这些。于是,她拿着笔记录下来,准备贴在桌子上激励自己,一直冷眼旁观的周斯越忽然哼地笑了声,嘲讽地睨着她的本子:“这种人生毒鸡汤也往本子上记,你的人生是多缺教育啊?”
丁羡刚写完弓字,听见这冷嘲热讽地话,猛地用两只手把本子捂得严严实实,转头瞪过去。
刘江说得头头是道,底下学生听得激动不已,两眼珠直冒绿光,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张清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摆在桌前。
后排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目光就这么噼里啪啦在空中相撞了。
周少爷哪像来上课,闲适地靠在椅子上,桌上摊着本人与自然看得起劲儿,那双眉眼微微上翘,眼尾似开剪的羽毛,此刻像把剪刀,刻薄又犀利。
偏偏那张天生刻薄脸,还长得如此好看,他把头发剪短了,露出干净利落的五官和柔和的轮廓。相比那天在家的鸡窝头,稍稍收拾下的周斯越有点过分惹眼了。
丁羡冷眼望着那张充满诱惑力的脸,一字一句咬着:“我叫丁羡。”
周斯越低头翻着人与自然,眼皮也没抬,掏掏耳朵,懒散地嗯了声,也不知道记住没有。
丁羡说:“你别跟我搭讪。”
我扛得住诱惑。
这下,少爷抬头了,一脸不可思议,眉毛都要竖起来了。
“我……搭讪?”
丁羡说得一本正经:“对,明天老班就换座儿了,咱俩顶多算个露水同桌。”
少爷眉毛都要飞起来了。
“……露水……同桌?”
丁羡一点头,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啊。
结果讲台上刘江做了个总结陈词:“是这样,一个月后摸底考,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赶紧复习下以前的知识,座位暂时先这么坐,一个月后我再根据成绩给你们排座儿。好了,今天差不多就到这儿,住校生到我办公室集合,通校生回。”
喂喂喂,老师你会不会太随意了?
不愧是名师,连谈话的时间都掐分掐点儿,话音刚落,清脆尖锐的下课铃声跟安排好似的,就叮铃铃响了——
同学们一窝蜂地涌出教室。
剩下丁羡坐在位置上发愣,连东西也忘了收拾。
眼镜男去找刘江要课表,周斯越倚着课桌等,一米八五的身高大腿都能过桌板的,半个臀部倚着桌沿,双手抄在兜里,身上斜跨着个黑色的包,低头看自己的鞋尖,额前的小碎发垂落。
眼镜男很快就回来了,“走吧,斯越。”
周斯越起身刚迈出脚步,忽然停了下,拍拍丁羡的肩,似调侃:“明天见啊,露水同桌。”
丁羡正在往包里装铅笔盒。
听见这声,愣了,猛地一抬头,人已经走远了。
铅笔盒啪地掉地上,七零八落滚出几支笔,恰好滚到了周斯越的凳子下。
像一盏明灯的暗示。
第四章
关于同桌这个词,自古以来多暧昧。
每个班,总有那么一对同桌坐着坐着就有感情了,匆匆少年的岁月谈情,犹如过眼云烟。多少年后,丁羡都记得他们当时的班对各自带着爱人在同学会上相遇的尴尬场景。然而,没想到,更尴尬的是她跟身旁这位周少爷。
不过,这都是后话。
自那晚之后,两人正式成为了“露水同桌”。丁羡明里暗里偷摸观察,发现这人能考六百七真是神了,上课看课外书,下课靠在椅背上跟人闲聊,放学后去打球,晚自习写完当天的作业继续看课外书。
周斯越看的书很杂,乱七八糟什么都有,最奇葩的丁羡曾在他桌上见过一本英文书,——《fancy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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