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目睹了对方的真身,可是嘲冈是一点也兴奋不起来,他目视着荧光激射的残擎,目光中无意中闪烁过一丝淡淡的无奈。
当看到卷轴中所画,嘲冈想过那可能便是传说中的囚牛。而当亲眼目睹这长有麟角,通体鳞甲密布的灵兽之后,也验证了他内心的忧虑,因为囚牛一出场的气势跟自己完全不是一个水平。
传言龙生九子,形态各迥,其中老大名曰囚牛,为上古神龙同鎏金赤甲牛所生。
囚牛生来对韵律的感知天赋实属顶尖,他不仅好音乐,也了解音乐,对声音的操纵出神入化,他也是商土之上唯一一个用声音作为武器的灵兽。
为了了解人间的声乐韵律,于是,他将自己的灵脉浓缩为一个凡人书生的模样,只为听遍世间所有的歌乐弦器。
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变故,令他突生避世之心,直到途经泸沽湖,他暗暗庆幸自己终于找到了这后半生的栖息之所。故而便在此地搭棚种地,鼓琴自娱,过气田园幽居的自在日子,而这个书生模样便伴随其至今。
嘲冈不知道天柱委派此番任务的真正用意是什么。对于一只千年古兽,少说起码也需要两三个猎元人携手,而这次却独派自己一人,不是让自己白白送死吗?
可眼下根本没有时间顾及其他,那囚牛此时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那硕大的瞳孔如同远空的皓月一般,泛着夺目的光芒,如果其潜藏在夜色之中,眼薄之人定会误以为那是三月凌空的异象。
然而奇怪的是,囚牛凝视嘲冈许久,也不见有任何攻势,他就那么聚精会神地将目光聚焦在嘲冈身上。他或许心里在暗自好奇,自己命里注定的劫难是如何被这渺小的生灵所驱动,可能是卜卦出现异常,而自己小题大做罢了。
“猎元人从来没有任务失败回去讨罚的惯例,要么想方设法取得神元,要么拼死一搏。唉,看来今日凶多吉少了。”嘲冈内心不安如澎湃的潮水般涌动,完全压制不住,可是临阵脱逃也断断不可,为今他只好硬着头皮独自对付这苍莽巨兽。
嘲冈迟疑片刻之后,将残擎往眼前一竖,幻化出无数剑气,直指苍穹。最后在自己和囚牛之间,形成了两道重合的光墙,足以将音波完全阻隔在结界之外。
囚牛心想自己方才已经破了那光阵,现在对方又拿来丢人现眼。所以它巨大的瞳孔之中唯独充盈着不屑的闪光,它吼叫着,辗转悱恻,那嗓音足以摧枯拉朽。
然而轻敌的结果只会导致自己吃苦头,任凭囚牛如何变幻音调,光墙仍自顾自地逼近。
眼看对方无计可施,嘲冈喉咙含着的一口气仍不敢松懈,他敛容屏息,逼紧四肢肌肉,将那光墙弯曲包绕。
待囚牛意识到情况不妙想要后撤之时,这时光墙的两端几近吻合。陷在高耸光墙构成的结界之中,此时它是插翅难飞。
看似短短几分钟的僵持,嘲冈已然有些精疲力尽了。这残擎虽说威力无穷,可是要长时间超负荷发挥其威力,持剑人的身体难免会疲惫不堪。可是看到囚牛所处的窘境,嘲冈终于可以稍微长嘘一口气,替自己擦拭额头冷汗。
怎奈得一切还未就此结束,只见囚牛龇牙挺直身板,将自己庞大的身躯高高撑起。在一番深吸之后,声调突转。即便中间抽空后的两层光牢,是足以屏蔽任何阵中中传来声响,不料从光牢中还是传出一阵令人难以招架的巨吼。
先前看似坚固无比的光牢刹那间变得晃晃悠悠,没多久那声波便将光墙反弹回去,传来的声浪真的是摧枯拉朽,波及之处竟然百木凋零,万兽俱焚,且地动山摇。
这形势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嘲冈有点始料未及,他感觉自己已经耗尽精气,无力回天了。此时他不仅忧心忡忡,还觉得无比绝望。
无奈之下,他重拳一握,将吸附在手心的玉菩提整个碾碎在掌心,涂抹在剑体之上,企图利用玉菩提的封印之力,抵抗这能量巨大,且持续不绝的灵源声浪。此番罕见的玉菩提就此毁于一旦,出于自救,实在是可惜之至,然而嘲冈也算是逼不得已。
果然玉菩提的封印之力起了效果,抵挡住了囚牛的音波,而光牢也不再继续反弹。“长久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得想想对策,眼下自己大仇未报,不能就此死于非命。”嘲冈暗暗想着,死死地握着残擎的剑柄。
见声波失了效用,囚牛登时抖擞精神,不给对方任何喘息,巨爪挥动着便向前扑去,不停地用犄角撞击光墙,这下令嘲冈大惊失色。
经过被持续不断的攻击,嘲冈似乎隐隐听到风中传来“呜呜”低鸣,仿佛哭咽的声响。循声而去,顿时令其心头又是一阵凉透。
原来光墙之上,已然逐渐显现了几道裂痕,这呜咽之声便是音波透过裂缝震动产生的共鸣。
嘲冈为今只好心底默默抱怨道:“只怪我自己势单力薄,否则这囚牛能奈我何?真不明白为什么天柱会利用这种方式令自己白白送死,想来肯定是遭人算计,借刀杀人。”
此时囚牛的攻势更加凶猛,裂痕“噼里啪啦”,快速地扩散开来,直至光墙上缝痕密布。
随着“啪”得一声清脆的碎响,那道光牢随即便支离破碎,散落之时,消散在空气之中。
可庆幸的是,囚牛并未乘势攻击,它凝视了嘲冈片刻,登时甩着巨大的尾巴,直窜云巅。
嘲冈倒吸了一口冷气,仰天长叹,绝望地牙关一闭。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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