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请自来,你来我再是欢喜不过…”等这话一落,她是又与子默说道:“去倒一盏三夫人喜欢的雨前龙井,用去岁留下来的雪水煮开。”
等到两个丫鬟一道退下——
姚淑卿才又握着霍令仪的手说道:“日后你若想来也不必特地挑时辰,只不过如今天日渐寒,还是等那日头高了再过来,没得受了风寒,小叔又该心疼了。”其实她心中怎么会不明白,今儿个霍令仪是为何而来?
左右不过是因为那个秦氏罢了。
霍令仪听得这话,面上倒是泛开几分红晕,不过她也未曾说道什么,只是依旧笑着说道:“往日是怕嫂嫂事多不敢前来打扰,如今有了嫂嫂这话,我倒是心安了,日后嫂嫂可不准嫌我烦。”
两人这厢说道了几句,子默便也笑着捧了茶点过来了。
除去一盏茶,并着得还有几块糕点,模样精致,瞧着便令人有几分食欲…即便霍令仪素来不喜这些糕点之物,倒是也难得多用了两块。
姚淑卿见她欢喜,便又笑着说道一句:“我知你素来不惯那些甜食,这几道糕点用得是蜂蜜,吃着清口倒是不腻…你若喜欢,我便让人把法子说于你身边的丫鬟听,日后你也可以让身边人这样做。”
霍令仪闻言便笑握着帕子拭了拭唇角的痕迹,而后是又笑跟着一句:“那便多谢嫂嫂了…”
无论是前世还是如今,霍令仪对这位大嫂却是心中敬佩的,且不说这偌大的一个国公府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就连众人的喜好也被她记得一清二楚…只是,她拧头朝姚淑卿看去,眼瞧着她面上依旧是往日那副端庄自持的模样,却是半点也窥不见什么异色。
霍令仪这心下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大哥和大嫂之间究竟有什么隔阂,只是探人隐秘这样的事,她做不出…她所能做得也只是常来东院陪她坐坐,与她说说话。霍令仪想到这便也敛了心下的那番思绪,而后是又重新换上了笑颜与人说起话来。
姚淑卿虽然平素瞧着端庄冷清,可她素来是个长袖善舞的,两人说起话来倒也很是和睦。
这一番话语却是歇在午膳之后——
因着姚淑卿午后还要见管事,霍令仪便与她先提出了告辞。
…
霍令仪由杜若扶着朝外头走去,只是还未曾走出东院便瞧见两个身影往这处走来,其中一个穿着一身绿色袄裙、头梳堕马髻的,瞧着年岁也不过二十余岁…便是今儿个刚进门的那位秦氏。
这还是两世里头——
霍令仪头回这般近的瞧见秦氏的样子,眼瞧着她模样秀丽,眉眼之间还存有几分天真烂漫,倒不像是个会生事的性子…不过,人心难测,又岂能真得从一副面容上窥见出什么?
她这一思一索间,秦氏也已由丫鬟扶着走到了她的跟前。
秦氏是朝霍令仪先屈膝打了一道礼,口中也跟着轻柔的一句:“妾身给三夫人请安。”
霍令仪闻言倒是垂了眼帘瞧了眼屈膝半跪在跟前的秦氏,她抿了抿唇却也只是同人点了点头,算是受了她的这道礼,话却是一句也不曾说…而后,她便依旧由杜若扶着往外头走去。
…
姚淑卿听着子默的轻禀也未曾说道什么,她依旧握着手中的账册翻看着,口中是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让她回去吧,她如今身子重,平日若无事也不必过来…”子默闻言刚要应声退下,便又听得身后传来姚淑卿的一句:“她长得当真像…她?”
子默听得这话,脚步一顿,她是重新转回身子朝姚淑卿看去,却是过了有一瞬的功夫才轻声答道:“是有几分相像,不过再像也不是二小姐,大爷也不过是一时被障了双眼罢了。”
姚淑卿仍旧握着那本账册,却未再往下翻去,她低垂着一双眉眼,只是幽幽一句:“他还是在怪我…”
“夫人…”
子默见她这般,刚要劝说,便只见姚淑卿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再说道什么。
等到子默退下——
姚淑卿才合了手中的账本朝窗外看去,外头晴空万里却散不开她的心中的阴霾:“我又何曾有一日原谅过自己?”有风拂过,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没一会便被吹散了。
…
夜里。
霍令仪和李怀瑾吃完晚膳,便在院子里散起了步,天上明月高悬,院中的大红灯笼也高高挂着,两人自然也不必由人在前头掌灯…李怀瑾握着霍令仪的手缓步往前走去,待察觉到今日身边人与往日有几分不同,便依着那灯火垂了眉眼朝人看去,眼瞧着她眉宇之间的轻愁便问道:“怎么了?”
霍令仪听得这话,红唇蠕动了几回,终究还是轻轻说了起来:“今儿个我去东院见大嫂了…”此事终归还涉及了大哥,她也不好太过说道什么,便也只能跟着叹了一声:“大嫂这样好的人,我瞧着难免心疼。”
李怀瑾听得这话,便停了步子,他的手轻轻抚过霍令仪微拢的眉心,口中是一句:“众人有众人的缘法,有些事我们身为局外人终归也说道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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