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自古便是外地连接京师最快捷的一条途径,亦是最繁忙的一条,每年漕运旺季时从北地到江南都会经运河进入洛水再到京城,所以京洛漕运一直是玄巽朝肥水最多的一个衙门,而一路虽不如南运河烟花秀丽,但沿岸山河之势却能震人心魄,将北地豪装之风尽显。
洛水河上每日总是能见千帆汇聚,百舸争流的壮观景象,真可谓了古时圣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区区十六字竟道尽这遍及天下的利字,由南越到北疆,千帆万舟尽相来,无数人为这一个利字走遍了天下。
天下熙攘,今日洛水也不例外,纵使昨日城内翻天倒地,灯火通明,又是骑兵纵马又是步卒扛戟;可一大早醒来的船工和附近渔户们,因为居住在城外反而不知昨日城内的翻天动静。只是醒来时就见到两艘水师战船停留在码头边,而码头上还聚集着大批军士让人不知为何。
不过既然见到了这这少见一幕,那定要多看上一看好回去跟家里的婆娘和邻里百姓们好好说上一说,原因无他,洛水水师已多年未战。
河两岸早起的渔夫和船工聚成一个个小堆,纷纷眺望远处自灭西秦起便再没见过几次的战船和楼船下的大批军士,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的附近渔家和船夫热热闹闹的讨论起这是哪家将军水师到这又为何事来。
虽然船上高挂着代表洛水水师的五爪入水龙旌旗,可在场的也没几人识得,谁让整个玄巽朝的水师旗帜不是蛇就是龙蛟连点花样都不变?
你说那云彩多了一个,另一个爪子少了一指,这少了多了一个谁没事记这些?所以百姓之中有的说是从南边过来演操的,因为听说东越王经常训练水师演操练潮,只是没听说河内水师也要演操,也有的说是北上剿匪的,听说北边水匪聚集官军难剿遂动用水师来战。
岸上之人众说纷纭,最后也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但这等三牙楼船毕竟少见,所以即使没什么有趣的仍不断有闻声而来的人堆在一起,看着码头上聚集起的军士们挥旗下马上船,只是有些见识广的船户认出那些银甲军士挥的是北雍陈字王旗,看的不明所以更加疑惑。
昨夜在郡城里跟小伙伴们大玩了一通的小男孩骑在父亲身上,昂着头眺望着远处停泊的的楼船欢呼雀跃,身下父亲看着儿子满脸笑容。
昨日不知儿子从哪里弄来了一个看着像是世家公子才用的极好扇子,今天起得早便是为了去扇子铺看看值上多少银两,他不敢直接去问商家那扇子能卖多少,因为怕那店家正好与这扇子主人熟识,将自己以偷盗罪名告上衙门去;虽然儿子说是一个白衣公子和一个穿着红裳的大姐姐送给他的可他并不信,那些富家公子都是什么人?会给一个小娃娃这么好的东西?所以心里只道是小孩子从哪里捡到的便说是有人送的,但内心却没往偷窃上想,因为他知道儿子生来就随自己,绝不会干那种偷鸡摸狗的勾当。
小男孩骑在父亲背上伸着头,想要看清远处港口里停播的巨大楼船和岸边已经连成一色的披甲士卒,银甲对巨船,看起来甚是威风。
突然,小男孩看到大船船头出现一袭白衣的熟悉身影,连忙伸手指着那身影欢快道:“父亲快看!就是那个大哥哥!”小男孩话语立即引得围观之人转头,纷纷露出好奇的目光都看向这个小男孩,这看起来模样平常的小孩子竟认得楼船之上那个白衣人?
男孩父亲听着疑惑,扶着身上男孩往前使劲挤了挤,周围的人听得新奇,这俩父子经认识楼船上等公子哥也就让开了路想看看接下来会如何,周围人主动让开,父亲没废多大力量就挤到了人群的第一排,三牙楼船这种大船即使是在洛水也甚是少见,所以虽然早已经过了好奇的年龄,可孩子的父亲见到停泊在江面上的三牙巨船时心里仍是感到伸长了脖子:“听说三牙之上还有五牙楼船,若也来这洛水的话那岂不是要占了半个江面才行?”
惊叹过楼船之大的父亲往着自己儿子所指的船头看去时却是心中一惊。
白衣公子站船头,竟不是假。
父亲扭头望向自己背上的孩子,扎着两角辫的男孩嘿嘿一笑,骄傲道:“就是那个公子了,还有一个大姐姐一起呢!”
父亲哦了一声,喉头上下滚动了下,一直在船厂做活的中年人从未想过自己儿子竟有这种大机缘。
陈杅手扶铁剑站在船头愣愣发神,江湖?这作为京畿航道的洛水算么?那让云州被称为塞上江南的寂水河算不算?江湖到底是宽欲百丈千帆竞渡的长江,还是每到冬季河面便会结上数尺寒冰引得无数胡汉铁骑纷纷战死在冰面上的漠北黄河?沉默一会老吴走上跟前与陈杅并肩看洛水,看临洛阁,看临洛郡城!
老吴伸出手中青瓷酒壶递给身边陈杅憨笑道:“昨天夜里买的本地洛贡酒,听说是春秋之前的大昕朝皇帝的御用贡酒,只是昨日太急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尝上一口。”
陈杅轻笑,接过酒壶看了一会,打开红布封口一股子清香之气扑面而来,仰颈喝下,醇馥幽郁又略带着点甜味吗,陈杅喝了一口后咧开了嘴道:“好酒。”
老吴嘿嘿一笑,自己也打开封口灌了一口临洛贡酒,喝的龇牙咧嘴。
陈杅瞅了一眼身边老汉笑道:“这酒还不如咱们北地凉酒的一半怎么还给辣成这幅样子?”
老吴嘿嘿一笑道:“打小养成的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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