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深深地埋在被子里,几乎只露出一颗小小的头顶,散乱的发丝披散在粉色床罩上,宛如海藻般凌乱不堪。被襦下的身体明显在颤抖着,缩成了很小很小的一团。
模糊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我没事儿,我……我要睡了。你们,都出去。”
姚妈妈吓得满眼含泪,“萌萌,你别这样儿,你告诉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你怎么把自己……”
母亲大人怎么也无法把脑海里那片可恐的画面给抹去……当浴室大门被厉锦琛踢开,烟雾缭绕中,清晰地闻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儿。雾气迅速弥散,女孩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响起,他们看到,那蹲缩在墙角的雪白身躯上,从背部到肩头上都是一片仿佛被细小的爪子抓扒过的痕迹,有经验的母亲一眼就看出那是用专门刷衣服用的塑料刷子给用力刷出来的,连腰际、大腿上都满布刷痕。
更可怕的是,触目所及的地面、墙砖上,都溅着星星点点的血屑子,汩汩淌下的水流中也混和着血红的腥色,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在这短短的一个钟头里,女孩把自己折磨成了累累伤痕的模样。
接下来的一声尖叫,就是姚妈妈自己发出的。
厉锦琛立即脱了衣服想要将女孩抱起,但是女孩坚决不让他碰。
姚妈妈扯下了早准备在一旁的浴袍将女儿包裹起来,半扶半抱着回了女儿的卧室。孩子直接钻进被窝里,就再不让任何人碰了,一问就哭,一碰就闹,甚至还把床头柜上的东西砸了几个出来。
姚爸爸跑来要斥责两声时,就被厉锦琛给拦住了,劝说当前女孩情绪非常不稳定,尽量不要强迫或刺激,否则情况很可能会恶化,而不会对她有任何帮忙。
厉锦琛的口气非常慎重,似乎也颇有些经验。姚爸爸想到其毕竟曾是一流特种兵出身,又旅居国外多久,生活阅历更丰富一些,更懂得处理这类事件,便没有再强求。
在场几个人,女孩只有对母亲没有太多排斥,姚妈妈在厉锦琛的提示下劝慰了几句,想要诱导女孩说出心事,但始终不成功,最终几人只有关门离开。
随即,厉锦琛又问起姚妈妈之前所说“高烧事件”细节,同时姚爸爸也提供了一些线索。
“那晚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妈也出门走亲戚去了,我回来得晚,却发现她一个人靠在楼下花园的那个小亭里睡着了……”
“老姚,我记得好像也是从那晚开始,萌萌洗澡的时间就越来越长,我一看她洗一次竟然用一两方气……都快泡脱皮了这都什么怪习惯啊!我还一直想,是不是她在帝都被你给惯,她都说你们公寓里有超大的浴池,能游泳了。可现在,难不成她一个人在亭子里……”
厉锦琛立即打断了姚妈妈可怕的联想,“萌萌在帝都时也喜欢泡澡,之前她在我母亲的美容公司实习过一段时间,那里的香精浴她很喜欢,我在公寓也给她准备了不少香精浴球。”
姚爸爸却不打算放过那最关键可怕的疑问,“可是她再怎么喜欢泡澡,这跟她把自己身子……那样自残,这之间有什么关系?!”
厉锦琛默了一下,“人有时候碰到无法逾越的心理难题时,就有可能通过自我伤害来减轻心理压力。所以,我们现在最好不要再追问胁迫她说什么做什么,最好是……尽量保持像平常一样,今晚的事就此揭过去,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该如何就如何。等到她心情恢复正常后,再似情况而定。”
姚家夫妇互相对看一眼,也提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了,瞧着女儿现在那比蜗牛也强壮不到多少的模样,似乎除了只字不提当从没发生过,好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遂点头同意了厉锦琛的提议,回房休息去了。
厉锦琛站在女孩门口多时,最终也走回了自己暂住的客房。
姚家夫妇回房后,还有一番谈话。
姚妈妈从门缝儿里看到厉锦琛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由叹了口气,才回到床上,口气又不无埋怨地凑丈夫说,“我说你脑子是不是也太轴了!人家夫妻好好的,你竟然劝人家离婚。你还嫌这一出闹的不够,不帮忙雪中送碳就罢了,竟然还来个火上浇油。瞧瞧,我看女儿八成是知道你这个做爸爸地挖人家幸福的墙角,才跟那儿两头为难,自虐上了!”
姚爸爸被这一通无中生有的指控激得老脸直抖,“你胡说八道什么?!妇人之见!”
“我妇人之见,那你娘你姐你妹都是妇人,没我们这些妇人哪来的你啊!”
姚爸爸对这种胡搅蛮缠向来是有嘴说不清也更辨不赢,索性闭嘴不吭声儿了。
姚妈妈嘀咕半天,得不到丈夫的响应,郁闷地蒙被子要睡觉,但没一会儿,又翻身攘丈夫,道,“老姚,我看阿琛这孩子挺好的,也坦白了是喜欢咱们家萌萌的。你就别在两孩子背后泄底火了,成不成啊?”
姚爸爸闷闷地应了一声,但眉头却蹙得更紧了。
“哎,咱们这次既然都要去帝都见老爷子,怎么着也得好好拾掇拾掇,你不为自己形象着想,好歹也要为咱们女儿能在夫家站稳脚跟儿努力一把啊!知道没?明儿个跟我去店里好好挑身儿新衣服,可不能给女儿丢了脸。”
姚妈妈终于又来了神儿,开始絮叨起到帝都的准备事宜。
……
这一夜,萌萌睡得极不安稳,翻来覆去,身上的刷伤隐隐刺痛着,怎么也无法入睡,脑子里也一片混乱。
恍惚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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