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便转身,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只留下微微愣住的霍仲亨站在原地。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弥夜为霍仲亨撑起一把伞,默不作声地替他挡住漫天的冷雨。
雨丝缠绵,水雾弥漫,霍仲亨刀凿一般的侧脸上忽然浮起一丝莞尔。
“弥夜,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最近觉得太过寂寞吗?”
“记得。”弥夜简洁道。
“从今往后,不会了。”霍仲亨淡淡笑笑,眼底却不曾有半分笑意到达,“我要得到的东西从未逃脱过,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知道。”弥夜低头道。
“很好。”霍仲亨回头看向那抹纤弱的身影,沉声道,“今晚,我就要你把她送到我的床上来。”
弥夜表情不变,只是为霍仲亨拉开了车门,恭敬道:“属下知道,少爷请上车吧。”
最后看了一眼医院巍峨的大楼,霍仲亨昂扬的身形终于钻入了奥迪a8内,在雨幕中疾驰飞去了。
s市的夏雨总是来得沉郁,整整阴沉了一个晚上,雨还是不肯大起来。
空气中有一丝奥热,临近紫金庄园的这一条长街上种满了香樟树,夏夜,随风散发着一股清新至极的芳香。
17号楼206房间内,霍仲亨正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默默注视着外面阴云低垂的天空,表情沉毅。
刚刚跟家里通完电话,家里一切都好,不过大妈章华清有意无意提到要外派他去英国学习一段时间。
学习?
霍仲亨冷笑一声,嘴边笑纹深刻——大妈还真是老谋深算啊,快到换届选举了,她是怕他影响到她自己的宝贝儿子霍长廷的政途,所以才忙不迭地打发他去英国吧。
不愧是银行业巨擘章钦的独女,果然老辣狠厉,滴水不漏。
霍仲亨自然一贯的迎合,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不过是麻痹战术。一旦他手中握有那件“超级武器”,彻底扳倒章华清跟霍长廷指日可待!
伪装了二十八年,终于快到了撕下羊皮的那一刻,大野狼似乎能闻到敌人鲜甜的血液味道。
“扣扣扣。”
红木大门上传来了三声轻微的敲门声。霍仲亨微微挑眉,扬声:“进。”
姜清人踏出奥迪a8的那一刹那,瓢泼的大雨哗啦啦地直落下来,豆大的雨点硬硬地砸在她的身上,隔着单薄的连衣裙,有种迟钝的疼。
车子平稳得停在了一栋公寓楼前,车门被从外面打开,潮润的水汽像是白雾一样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
一柄巨大的黑伞撑在她的头顶,为她遮挡出片刻的宁静。
“姜小姐,到了。请下车吧,霍先生还在房间里等着您。”那个总是面无表情的助理弥夜冷声道。
姜清人扬起细致的眉,隔着水汽氤氲,看了看眼前这栋大楼。
内敛、雅致,完全是像霍仲亨这样的人才能住得起的地方。
夜深了,只有26层的某个房间还亮着灯。姜清人心底一皱,好像被谁用力的握紧了心脏,生疼不已。
“霍少在206等您。”弥夜低声道。
樱唇浮起一丝苦涩的笑,姜清人没说什么,只是抬脚走进了大楼。
进入电梯,按下26层,看着电梯门在自己的眼前缓缓关闭。
电梯很快,叮的一声,26层唯一的一家住户便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连大门都是金丝楠木做的,果真是有钱人。手指轻轻敲了敲门,她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进。”
她瑟缩了一下,忍不住抱紧了手臂。尽管早已明白自己是来“卖”的,尽管为了救父而升起的勇气足够支撑她来到了这里,可是这一刻,她还是这样惧怕屋子里的那个人。
许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她开门,大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一身休闲装的霍仲亨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瞧见她的第一眼,他微微拧眉,语气中微带责备:“怎么淋湿了?进来喝杯热茶吧。”
姜清人呆愣了一下,完全没有料到霍仲亨居然会这样说。瞧他,一身灰色的居家睡衣,居然还是棉质的。脚上穿一双拖鞋,挺拔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
他递过来的大掌干燥而又温暖,温热地熨帖在她湿透的衣衫上,叫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霍先生,我是来跟您谈正事的。请自重。”
她的表情防备中又带着无辜,好像是一只严肃的小兔子一般。不知道为何,霍仲亨却微微挑起了唇角:“这是你第二次叫我自重了。看样子你真的很讨厌我。”
姜清人瞪了他一眼,决定不跟这个人胡搅蛮缠下去了,她侧身躲开他的身体,自己主动走进了房间内。
北欧风格的家居,一片淡雅的浅黄色,浅白色的窗帘摇曳出夏夜的风。
价值不菲的古典花瓶就那样随便摆在柜子上,水晶玻璃相框里镶嵌着几张照片,有全家福,也有一个女人的照片。只有背影,穿一身水墨丹青的旗袍,纤长而美好。
“霍先生。”姜清人在里屋站定,转身看向他,“我是来签订合同的——只要您救活我爸爸。”
霍仲亨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从冰箱中取出一瓶牛奶,然后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只听“叮”的一声,牛奶热了,霍仲亨轻车熟路地倒出牛奶来:“喝吗?你这样湿漉漉的,不喝点热的东西会着凉的。”
这个变、态!
姜清人只觉得连牙齿都恨得咯咯作响——她爸爸还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没有他的命令医生摆明是见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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